锦婳和惜月倒是走动得勤,但也没见过。此时也是好奇得很,很老实地摇头,“只见过大姐用枯枝作画。”
大姐把它叫做拍画,他们都跟着学了的。
侯夫人刘氏眼神复杂。
看来虞老太太对安澜培养得极用心。倒衬得他们对安澜和安冉慢怠和疏忽了。
窦邑原本在替季安澜担着心,这会神色彻底放松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了个干净。
段氏见了,暗暗叹了口气。
而坐在上首的平阳王一家,赵魁与有荣焉,平阳王妃更是面上带笑,暗赞自己目光不错。平阳王则有些触动,看向季安澜的目光里带着欣赏。
“好,好画!意境佳,画法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承平帝连声夸好,“此乃何画技?”
“回皇上,此乃刮画。”
“刮画?”
承平帝想着她此前确实是用镇平先刮平颜料,再在颜料所呈形态上进行雕琢添加。
“刮画名副其实。”
先前她做了一个拍画,如今又创了一个刮画。
好,甚好!
“来人,赏!把朕私库中那两只青玉麒麟镇纸赏给季姑娘。”
季安澜急忙跪地谢恩:“多谢皇上厚赏!”
承平帝笑着叫起,又问她是因何缘故创作此技法?方才又是想找什么工具。
“此画技并非臣女独创,不过是在前人画技上稍加修饰。刮画要用轻薄竹片或是木片,方才因无趁手工具,又恐耽误皇上和贵人们的时间,故而才用了镇纸。”
承平帝便叫人把那镇纸拿给他看。
放在手里掂了掂,有些沉手,更夸她技法高超。
等内侍拿了她要的东西过来。又让她展示了一番拍画技法。
季安澜拿着枯枝当面演示了一遍,连画了两幅,一幅《大漠孤杨》,一幅《雪中梅花香》,只用了不过一盏茶时间。
承平帝更赞她技法娴熟。越发欣赏。
皇后和贤妃等人,一边夸一边暗赞此两种画法有趣又不失雅致。
想起每回宴会,贵女们作个画表演个才艺,耗时太长,等得她们没了耐心。若都习得一些有趣又不耗时的才艺,她们爱看。
“朕看你还让人准备了沙子,可是要用沙子作画?”
承平旁见还有一匣子沙子,很是好奇。
“是,其实还有一种沙画,也极自然有趣。为不耽误贵人们的时间,我只稍稍演示一二。”
这沙画不能支起画板,得在桌案上平铺着画。
故而皇上和贵人们皆围了过来。
等季安澜用沙子一摊,那手指跟施了术法一样,不一会,又是高山巍峨又是大海澎湃,又是苍山落日,又是驼铃声声,让人看了忍不住拍案惊奇。
那沙子在她手里似乎有了灵性。
他们从未见过脚底下的沙子竟还能用来作画!
“此画技甚是有趣!”
而且贫家孩童,用此画法练画技,也能节省些费用。
“确实。听说是因为前人见孩童在地上练字,故创了此法。”
“甚好!”承平帝点头称许,“此画法值得推广。将福佑天下。”
“属实有趣。父皇,儿臣手都痒痒了。”五皇子凑近说道,。
“朕来。”承平帝忍不住上手一试……
承平帝的学问是太傅太师们悉心教导出来的,那书画技艺非一般人能比。
一出手,就是行家,构图布局比季安澜出色得多。
“臣女所作跟皇上一比,就跟稚童与画之泰艺相较一样。”
“哈哈哈……”承平帝哈哈大笑。被夸得极为舒服。
一旁众人也跟着连声夸赞。
承平帝越发开心,看着季安澜,目光中那股欣赏藏都藏不住。也不知再挖一挖,她还有没有别的宝藏。
又厚赏了她一番。
太后和皇后等人也跟着赏,这才让她退下。
季安澜一路走回自家席位,收获了诸多关注的目光,只做不觉,宠辱不惊神色淡然坐回自己位置。
家里几个小的,又是高兴又是兴奋。
大姐可给他们增光了!连带他们脸上都有光,现在一堆人正在看他们,可得意了。
蓝氏见她又扬了名,往平阳王府的位置撇去一眼。
见儿子赵魁目光紧盯着这边不放,暗恨他与自己离心离德。
宫宴结束,季侯府众人刚离座,赵魁就走了过来,朝季安澜说道:“我送你回府。”
今晚她扬了名,被更多人所知,让赵魁生出许多危机感,只想把她牢牢锁在自己身边。
季安澜略想了想,点头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