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走边谈，中午在路上稍微吃了点米饼，也就是大煮熟、砸紧、晒干的饼，像砖头块子似的，然后继续上路。

晚上又露了营，一直到第二天上午巳时左右，过了一段山路，眼前突然一明，一座无树的石山出沉在了贾琮的眼前。

石山陡峭，隐约只有一条石道蜿蜒向上，只是在半山腰上却建着一座石堡，于山野之中显得异常巍峨。

而一路见惯了重峦叠嶂、满眼秀绿，乍一见如此空旷之地，贾琮心里极有一股通透之感。

“到了，那里就是。”这时木那指了指石堡说道。

……

山下一排缠着黑头巾，身穿绣着花边的黑衣黑裤土人，个个都身材极瘦，拐子脸，短短的朝天，面部、胸膛、胳臂上布满了花刺纹身。

当贾琮一行人过来后，一个首领模样的站了出来，把贾琮一行人拦了下来，随后那首领“呜哩哇啦”的说了一通。

木那闻言后，对贾琮说道：“大人，他说只需相关人员上去，士兵不允许上去。”

贾琮知道这有危险，但这个险却必须得冒，于是点了点头，翻身下了马，带着钱文彬、胡三、朱明等几个上了山，而在他们登山的那一刻，石道左右两排土兵拿起水牛角“呜呜呜”的吹了起来……

到了半山腰，迎面就看到一个五十左右耳带金环，头上围巾上插着一根五彩斑斓的中年人被人涌着走了出来。

中年人身上衣裳的款式与下面的土兵一样，只是衣料是丝绸的，衣边的刺绣多了些纹饰，也鲜艳了些。外貌也与下面的士兵差不多，拐子脸，朝天鼻，只是身体肥胖了许多。

然后他也对着贾琮说道：“我乃孟马，欢迎贾大人，里面请。”

贾琮没料到孟马居然会汉语……但转而一想，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大虞朝的影响力早已到这边陲之地，当地土司历代传承，高居人上，一般都受过些教育，出现几个会几句汉语也是正常。

而从孟马对他的称呼中，贾琮感到孟马最近对靖边军，以及他们这伙使团也是下过一番功夫的，不然不会连他的名字都能叫的出来。

“请。”

……

乌寨的大堂布置粗狂，一个很大的扭头骨挂在大堂后壁正中央，此时已到了中午，孟马先设宴款待了他们一行人，这期间木那陪坐在贾琮的身边，酒菜上时，他必先暗中嗅一嗅。

少数民族大多直爽，孟马也不例外，吃过饭，收拾完毕，率先开口道：“贾大人，不知我若归降大虞，大虞会给我什么好处？”

己经旁听过与阿撒儿里的谈判，知道这谈判实际上与到菜市场买菜一样，讨价还价是必然的，他开头不妨把价压的低低的。

因此他直接说道：“吐莫大人，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想必己作了一番调查，清楚了朝廷的意思了，你若归顺大虞，你依然可以治理你这片区域，但税收与兵权必须交出来，这两个由朝廷派人管理。”

吐莫是对土司的寻常称呼，也就是首领的意思。

最为一名土司，好歹也是一方霸主，孟马自然知道兵权与财权的重要性，这两项权利是治权的支撑，去了这两项权利，治权要么如空中楼阁，要么就是受治于人。

而对于谈判，他当然也预设了一个目标，那就是治权、财权、兵权全归他有，朝廷可在他的地盘上驻军，以防范东南方向的孟耕土司，相当于是让大虞朝给他当保镖。

因此闻言，孟马立刻斩钉截铁的说道：“这决对不行，如此就没得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