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过于明显了些,王珊珊都看明白了。
不过她的重点不在这一对身上,元戈坐到那头正合她心意,当下含笑起身,请金彧年落了座,招呼了下人上菜上酒,才举着手里的茶杯说道,“大家都是表哥表嫂的朋友,往后也是我王珊珊的朋友……嗯,那些虚的话我就不说啦,酒还没到,我先以茶代酒,敬朋友。”她说得慷慨激昂,胳膊抬得高高的,颇有几分豪迈之气。
短暂的沉寂之后,几人三三两两地站起,端着面前或满或空的茶杯,揣着吃饱喝足尽量配合着演戏的心思,稀稀拉拉地附和着,“嗯……敬朋友。”
只这时候变故突然就发生了,端着托盘过来的丫鬟不知怎地脚底一滑,手中托盘脱了手,悉数朝着元戈泼去,彼时的元大小姐,半侧着身,几乎背对着那丫鬟,就这么生生接了一大碗刚出锅的鲜鱼羹……幸好如今快要入冬,穿得厚,倒也不怕被烫到。
只是看着好好一件衣服上挂着的绿色的葱花白色的蘑菇,还有个古怪的眼珠子……元小姐沉默了。
早知道这出戏是这么唱的,她铁定把之前去暗巷时金小爷搜罗来的补丁旧衣穿来。
丫鬟已经跪了,跪在一地碎裂的瓷片里,低着头瑟瑟发抖。
王珊珊手里的茶杯重重一搁,当下就沉了脸,“怎么回事?平素在我面前毛毛躁躁的便也罢了,怎么这个时候也是如此?表嫂,怎么样?没烫到吧?要不就去我那边换件衣裳吧,我那比较近,你放心,我有几件从未穿过的新衣,我瞧着咱们身形也差不多,你应该也合身的。”
所谓差不多,其实差得也不少,只身高上就矮了一截。
不过这场戏都开场了,被迫上台的元戈断断没有道理这个时候撂挑子不唱了,她故作为难地想了想,才道,“罢了,这一来一去的又要耽搁许久,就借你的衣裳穿一下吧。到时候我还你件新的。”
宋闻渊脸色难看地拉着她检查了一圈,确定这些汤汤水水只是泼在了衣服上之后,看也不看那丫鬟,只冷声吩咐,“自己去落枫轩门口跪着。换个机灵的来,带少夫人去换衣裳。”
“没事。”元戈笑着安抚众人,“多大点事,远没有于青青撞我那下疼呢……我去去就来,别急着喝酒,等我回来再开。”
“我那是……”于青青张了张嘴,到底是没说下去,只叮嘱着,“你快些回来。”今日这事儿处处透着邪门,这表小姐到底是要干什么?
“好。”
丫鬟战战兢兢在前引路,元戈提着脏兮兮的裙子走在鹅卵石上,阳光打在上面油亮亮得反着光,元戈蓦地一顿,脚下微微碾了碾,勾唇轻笑……真是做贼心虚,多此一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