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当然愿意跟大家合作。”

林无攸从容应对李大为和游剑明喋喋不休的自荐。

这两位一个想展示导演实力，一个想展现金钱实力，实话实说，都不太有自知之明，他敷衍两句糊弄过去，又借口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准备提桶跑路。

程坤将他送到车前。

“坤儿，多谢你的邀请，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电视剧的拍摄情况。”

很有礼貌的感谢，只是听上去叫程坤心情复杂。

事业顺畅连没见过电视剧剧组，普天之下唯有林无攸说出这句话，他能够心服口服，甚至不仅止于服气，他甚至敢笃定，未来的几十年来，除非林无攸再去探谁的班，否则他照样不会看到任何电视剧剧组。

有实力的人生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与你正相反，我无比希望能重新看见电影剧组。”程坤耸肩，“演员总是想在大屏幕上留下无法忘却的经典形象。”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等回头有合适的角色，我第一个给你打电话。”林无攸给程坤吃颗定心丸，“我也非常愿意跟有演技的好演员合作，双方彼此磨合，这样才能迸射出更多的火花。”

程坤忙活一通就是为了这句话。

他忍住喷涌而出的激动，勉强保持住淡定。

“林导，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不让你失望。”

这话一出气氛便有点凝重，程坤又赶忙缓解，他左看看右看看，没有看到刘懿菲的踪迹。

“刘小姐不出来送送么？你们俩关系那么好。”

“不必打扰她，”林无攸说，“我跟她本就不是什么特殊关系，只是碍于某种原因，我对她有种莫名的责任感。不过人心善变，这种责任感又能持续到几时？我从不敢为自己担保。”

比起回答程坤的问话，这句话更像是某种自剖析般的自言自语。

程坤立刻发挥装傻的旧技能，全当没有听见这句乱七八糟的话。

“好啦，我们回头见。”林无攸转身拉开车门，背后忽然传来“等等”的清脆女声，他愕然回头，刘懿菲哒哒哒地跑上前，不顾后方剧组成员们各种惊讶和吃瓜的目光。

“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么？”

看得出刘懿菲原本想很急迫的反驳，但由于为了注意形象，她努力放慢语气，故作很淑女地回应。

林无攸朝程坤使个眼色，对方心领神会，麻溜往回走，甚至还推着后面的成员人员离开。

“别留在这里看热闹啦，都回去拍摄、赶紧回去啦！”“走！都给我回去！”

林无攸原是想等人散得差不多再跟刘懿菲说话，刘懿菲却已经等不了。

“你之前让我别不清楚自己话语的重量便乱开口，所以我刚才很认真地考虑过。”刘懿菲咬了咬下唇，留下个小小的齿痕，她扬起脑袋，尽量平视地去看林无攸，“我知道对你而言，我只是个小朋友，是你众多粉丝中不起眼的一位，哪怕你说‘我跟好多粉丝不一样’。”

她吸了吸鼻子，眼圈忽然就红了，“但、但我不允许你贬低这份感情，哪怕你是我的偶像也不行。你不明白这一切对我意义的。”

“……我在听。”这是林无攸给出的唯一回复。

“在没有认识你之前，我其实没有特别想做的事情，将来不管是做舞蹈家、还是做演员、亦或是明星，对我而言都没有那么重要，我更愿意相信妈妈的建议，我知道她不会害我，也知道她会为我安排最顺畅的前路。这就是我在电影院里遇到你之前的想法，我放弃了主动选择的权利。”

“如果没有你，如果那天我没有碰到你，我或许还会成为演员，但那条路不会是我主动选择的路。正是因为我碰见了你，我才有主动做出选择的勇气。”

林无攸：“……你的勇气来源于你自己。”

刘懿菲擦掉落下的泪水，很用力地摇头，“不，是因为我在电影院里看到了你的海报，而你又恰好出现在我旁边。那些海报，那天的剧组成员，包括《致命ID》，他们让我觉得做出决定并为之而努力奋斗并不是坏事，拥有欲望也不是一件错误。你没有比我大几岁便敢想敢做，那么我为什么不可以？我也可以选择我要做什么，并且承担起失败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