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两人的名字叫绝望。

冯晓刚不可置信地看向王忠军：“你是认真说这话么？”

王忠军点头。

“央视没有做宣传很奇怪，正常来说它们早该放出一些采访或专题新闻。”他顿了顿又拿《霸王别姬》举例，“当时的程凯歌闹得多么火热，到了林无攸这里，没有理由这么安静。”

冯晓刚可以找出很多理由反驳，说句他最不爱的说，人家是根正苗红的学院派，只要不将天捅破，自有燕影那群老爷们保护。

指望他在这方面倒台，不如指望陈凯歌拍出一部惊天烂作。

但在将这些理由说出口前，他看眼还在自顾自往阴谋论方向思考的王忠军，放弃了继续驳斥。

对方冥顽不灵，他说再多理由也是白费口舌，还不如将这些精力用在林无攸身上。

是的，虽然他明面上跟王忠磊抱怨林无攸，骂对方天才不像个人，可实际上他已经找到跟对方套近乎、拉近关系的办法。

也是他太不开窍了，林无攸本来便救过他的命，身为被救了一条命的人，他当然要跟救命恩人走得近一些，这样方才能表现出自己的感谢之情。

他已经完全忘记之前是如何痛恨林无攸抢了《大腕》的风头，又是如何不情不愿地启用林无攸提供的结尾，又是如何在媒体前仗着资历老、居高临下地指点林无攸。

现在他只有一个想法：与程凯歌那混账不同，林无攸跟他有交情，人也比较好说话，看在两人是故交的份上，说不定能将他的影片也送到戛纳去。

现在只是金棕榈，过几年便是委员会成员，再过几年便是主席。

自己人当然要照顾自己人。

文艺片才是名利双收的正路！

若是有朝一日他冯晓刚能靠文艺片占得一席之地，谁还来拍这该死的商业片。

当然，在这一切没有实现之前，他依旧不会跟大小王彻底决裂，不过是偷偷准备另外一条路罢了。

冯晓刚把一切想得都很美好，唯独忘记了世界上并非只有他长了脑子，大小王也长了，他的小猫腻可瞒不过两人死盯他不放的兄弟俩。

王忠军当场便眯起眼睛，冷冰冰地敲打两句，冯晓刚自顾自地装傻，看时间差不多，直接抬屁股走人。

“我还有点其他事情要做，先走一步……”

出了燕京饭店的旋转门，他甚至等不到上车，站在路旁就给林无攸拨去电话。

“无攸啊，是我，冯晓刚。最近过得怎么样？……我找你能有什么事呢？当然是好事喽……”

包厢内，王忠军气炸了，他甩开拼命拉他的弟弟，“你少拉着我，冯晓刚的算盘珠子都要蹦到我脸上，你居然一句话不说？王忠磊，以前可不知道你这么胆小怕事。”

“哥，你清醒点，冯晓刚能有什么后路？不过念着他那破文艺片，打算走林无攸的路子，去国外闯闯。这对咱们俩来说是好事，冯晓刚名气越大，对华艺兄弟越好，他之后总会再回来拍片的。”

在王忠磊看来，这完全不算问题，又没有跟冯晓刚彻底绑死，总要允许人家朝秦暮楚。

他们华艺兄弟这么长时间没有开主推影片不也是等着林无攸掉下来么？

现在确定林无攸飞升，不可能再落到他们兄弟手上，这才又把冯晓刚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