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顿住脚步,沉沉看他:“这就是阎相意图?”
阎竹君平静注视秦昭:“秦昭,下个月便是中秋月宴,各国使节已经在来京的路上,你爹娘也快到了,朝中重臣,信奉邪教,各国使节知晓后,如何看我大朝官员?周围属国,又如何看我大朝?”
秦昭开始深沉而沉默。
我站在秦昭身旁,沉沉看着阎竹君。
京中之案,都非小案,虽内心有所不甘,但也不想让此案被有心之人利用,趁机作乱。
“此案是倪祖赟所为,并无三目真教。”我开了口。
阎竹君一怔,又是带着意外的目光看向我。
秦昭轻笑一声:“竹君,你们真是太小看小芸了,就连我,待在她身边也是为向她偷师。”
阎竹君怔怔着看我,眼底的平静被我打破,似是他们男人才知道的一些事理,被我一个女人给参悟了。
他所惊讶的事,在我眼中,比破那些案子远远简单许多。
我继续沉沉看着他:“连环凶手,是有瘾的,也有自己的特殊癖好,这些倪祖赟都已经具备,他对杀人有瘾,对七这个数字有执念,所以他每隔七天杀一个少女,每隔七年杀一次,只需找寻他十四年前就任之处,找到是否有七位少女被害,就能闭环。”
“那其他和倪祖赟一起的朝中官员呢?”阎竹君平静下来,开始追问。
我彻底明白了阎相的意图,他是让我们准备好另一个,可以面向百姓,各国使节的版本。
一个杀人狂,和一个杀人的邪教,影响是完全不同的。
前者不过是百姓茶余饭后的聊资,编成戏了,还能当戏看。
后者,会带来巨大而深远的未知影响,会让百姓恐慌,会让朝廷失信,更甚者,会引发动荡。
由于各国使节的到来,更会造成极为不良的国际影响。
我们大朝有句古话,家丑不外扬。
倪祖赟,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但三目真教,不能见光。
“是为倪祖赟掩盖罪刑的……”我无奈气闷地开口,“武龙作为上京第一捕头,其实已经追查到倪祖赟身上,武龙非但没有揭发,反而屈从,为其掩盖罪刑,帮其处理尸体,其他人……也是一样,其他官员亦是如此……”
武龙到底是自愿加入三目真教,还是被迫如同我说的这般,已经无法追查。
这就是这个案子让我心有不甘的地方。
但在倪祖赟他们殉道的那刻,这个案子的所有线索,就彻底断了,我们也无法再追溯求源。
但少女失目案,确确实实,已结。
阎竹君久久看着我,从第一眼看到我满身是血的惊诧,到后来看待我如看普通女子回避,再到此刻的呆滞。
每见到一个上京的男子,仿佛都要被迫去证明一下,我不是靠脸上位。
“竹君。”秦昭声音发了沉。
阎竹君似是才察觉到看我太久,面红耳赤,对我一礼:“竹君失礼了,二位这边请。”
阎竹君在前带路,秦昭却半眯眸光沉沉盯着他。
我不知道秦昭忽然怎么了,刚才和阎竹君还和颜悦色,此刻那神情却跟护食的狗大人有点像。
一阵琴声悠悠传出,是一处水榭小筑。
阎竹君带我们进入,琴声便停了下来,原来是闫玉茹在练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