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问连忙遥敬王路,紧跟着与王路对视一眼,一起一饮而尽。
回家的路上,张永成靠在叶问身上说道:“你别冲动。”
叶问嘴角动了动,眼里闪着亮光道:“我觉得他是对的,如果对自己的武功自信,就应该有点追求。”
黄包车在颠簸中,使得张永成的声音带着颤音:“佛山毕竟是精武会的地盘,中华武士会在南方没有排面,除了王师傅,没有撑得起来的人。”
“加上我撑不撑的起来?毕竟我也想教真的。”
叶问笑着看向张永成,而张永成活动了一下脖子,将压在脸下面的头发捋了捋,说道:“大家都这样,为什么一定要特立独行呢?”
叶问笑了笑道:“你还是没听懂王路的意思。”
张永成疑惑的看向叶问,没有说话,但意思很明显,想要让叶问解释给的她听。
叶问搂着张永成笑道:“他是个胸怀宽广的人,允许别人蝇营狗苟,圈地……怎么说来着?”
“圈地自萌。”张永成补充道。
“对,他允许别人这样,也不会像个大喇叭一样到处骂人,但是他不允许这帮人把他拉下水,因为他是个有自我追求和极大自信的人。”
张永成抓住叶问的手说道:“但是他有陈将军,你什么都没有。”
叶问沉默了。
是啊,他除了家里几十万资产和一整条街之外,一无所有。
如果要全部教真的,相当于跟整个武行作对。
即便是王路那边,若是不同意精武会要求的话,往后也少不了被挤兑。
这还是在有陈将军的关系的前提下。
叶问的武馆开业相当快,在七月初挑了一个吉日,便在锦华路盛大开业。
前来祝贺的拳术师父不少,佛山武林名流几乎都来了。
现场还算热闹,不过比起原本的世界中,他流落香港后才开武馆,这次的规模和档次十分不俗。
“詹会长。”叶问抱拳问候道。
“为你请来一副吴先生的对联,莫嫌弃。”
“詹会长能来,叶某就感激不尽了,之前詹会长交代我做的事情我也没做好,受之有愧啊。”叶问抿了抿嘴说道。
詹会长摇头唏嘘道:“这个不怪你……”
放过鞭炮,走过流程之后,现场的众位师父分别坐好,由照相师傅为他们合影。
然而詹会长左右看了看后,疑惑问道:“王师傅没来?我刚才在门口看到他送的花篮了啊。”
叶问回道:“是他大徒弟陈明杰送来的,人已经回去了。”
詹会长叹口气道:“你们这是已经……掰了?”
叶问笑道:“不算吧,只是有些地方还是没有让他满意而已。”
詹会长知道王路说的是什么意思,拍了拍叶问肩膀道:“你和我们都是为了整个武林的长治久安,你做的一点错没有。”
“我们这些人拖家带口的,不可能都跟王路那样任性,他就一个没过门的老婆,连个孩子都没有,跟我们没法比。”
话里话外,其实是在说王路连父亲都没当上,还是个极不成熟的孩子气的人。
叶问笑了笑,并未反驳回去。
他觉得詹会长、张永成说的都很有道理。
一个男人有了孩子,这个时候才能意识到男人的真正含义。
肩膀上的责任太重。
不顾着自己,也得想想孩子。
假设将来他和王路都因为意外身亡,王路那边一定是树倒猢狲散,而叶家,精武会的同仁不会眼睁睁看着它倒下。
“詹会长!詹会长……”
旁边有人叫他。
詹会长回头头去,是相熟的温师傅。
“怎么了?”詹会长问道。
“我打算叫我儿子回来了。”温师傅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詹会长皱眉道:“不是说好了,让他们继续在王路那儿学吗?他既然敢教真的,就让他一直教下去,到最后我们的人学成归来,将他们门派的底子全部亮出来,他就知道我们不教真的不是因为自私,而是为了大家好。”
温师傅吞吞吐吐道:“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但是最近我的小儿子看我的眼神不对劲。”
“孩子长大了嘛。”詹会长宽慰道。
“不是,他现在回家,张口闭口说的都是王路教他的话,我有时候在家说王路两句不是,他都敢和我瞪眼了。”
“而且他的武功进步太快,他七哥比他多学了五年,都已经不是他的对手。”
詹会长眯着眼睛道:“你不妨把话讲清楚,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儿子,你还能怕他将来认贼作父不成?”
温师傅却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我就是担心这个!他现在都有点儿把王路当神看的意思了,还说他这辈子都追不上王路,你说万一……”
“呃……”
詹会长咳嗽一声道:“别想太多,今天回去之后,我找我们精武会派过去的那几位谈谈,你回去之后也别骂你儿子,让他记清楚自己是过去干什么的就行了。”
“只能先这样了……”温师傅说完止不住的叹气。
“詹会长,温师傅,照相了。”叶问看他们终于说完了,温言提醒道。
“哦,好,呵呵,照相。”詹会长和善的笑着。
照相师傅抓着气动快门线,眼看这帮佛山几乎最能打的人总算愿意坐端正照相了,陪着笑道:“各位师傅稍等……”
“砰”的一声后,镁粉燃烧飘出阵阵烟雾,叶问等佛山一众武林名宿的样子,定格在了白色底片上。
叶问的嘴角上扬,带着明显的笑意,然而目光却显得有些郁郁,似乎是有些事情没有如他的心意。
佛山武馆,弟子云集。
“昨天给你们看过金雁功的效果了,只要你们勤加练习,三五十年后,虽然不能一口气跑上三楼,但翻个墙什么的绝对不在话下。”
“当然了,要是天赋跟你们大师兄或者跟我一样,飞天遁地也不是不可能。”
底下没人哄笑,都专心的盯着王路。
看看他今天要给大家整个什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