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脖子上的伤口,像极了过年要用的饺子馅,红艳艳的,白的,黄的,仿佛打翻了颜料盒。
两只眼球几乎凸了出来,狰狞可怖。
剩下的六个千户,纷纷筋肉寒碜,看到蓝文则的死相,他们纷纷咽下口水,开始了头脑风暴。
王路这个初出茅庐的千户到底要做什么?
今天早上他们似乎听说过,昨晚好像有镇抚使的信号发出,不过去镇抚使衙门打听的时候,不是说已经没事了吗?
怎么镇抚使就突然死了?而且还密而不发?
有的千户倒是距离不远,知道镇抚使出事的事情,但是具体什么情况却不是很清楚。
在他们想东想西的时候,王路招了招手,让孙强将那个动手的千户带上来,抓着他的脖子问道:“你是哪位?自我介绍一下?”
“大人,我叫曹正。”
“镇抚使大人死了,昨晚常知和杜荣两个逆贼集结贼众准备谋反,结果被我和陆千户联合打杀了,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陆文昭刚刚走进来,就听到王路说这话,顿时眉头跳了跳。
“大人乃是我北镇抚司擎天柱啊!要不是大人,万一那二贼真的起事了的话,我们北镇抚司肯定要全部跟着他们受罚!小人对大人万分感激!”
王路有些诧异,本来还想杀鸡儆猴的,看他刚才都敢拔刀,怎么这会儿成这副德行了。
陆文昭这个时候咳嗽了一声,说道:“这个厂公已经把北镇抚司交给指挥使田大人暂时管理,不过田大人到底还要管着指挥使司那边一大摊子事情,所以就让王千户暂时带着大家做事,大家不要有什么抵触心理。”
“为什么是他啊?陆千户,我们也是当了多年同僚的,就这样让我们认下许大人、常知杜荣的死,甚至还要以他为主,是不是太过分了?”有人说道。
“是啊,我们在北镇抚司用心做事多年,现在上官死了,最有资格做下一任镇抚使的常千户也死了,这是不是太巧了?就刚才那个说法,我反正是信不过的。”有人跟着附和道。
“陆千户,你看看蓝文则吧,你看他,脖子都被捅烂了,而且现在还不让兄弟们走,这算怎么回事啊?”
他们对陆文昭印象倒是蛮好的,一个个竟然跟陆文昭诉苦鸣不平起来了。
王路也算是叹为观止。
不过他也没阻止,将手中那个叫曹正的千户推到椅子上坐下,静静的看着陆文昭准备怎么帮他说话。
“蓝文则……”陆文昭看了眼地上躺着的蓝文则,张了张嘴,看向王路。
只见王路笑意盈盈,好像一个单纯的孩子。
陆文昭嘴唇有些干裂,为了理想,他强忍着心中的不适说道:“蓝文则是常知的同党,所以被王千户就地正法!”
“既然厂公和田大人都对王大人暂时帮田大人打理北镇抚司没有意见,那我们为什么要故意跟王大人过不去呢?”
“说到底,王大人在此,才能为北镇抚司好,才能为镇抚使大人报仇,为寻找刺杀镇抚使大人的贼人出力,说一千道一万他是我们北镇抚司的人。”
“要是你们这样闹下去,田大人认为王大人镇不住这边,到时候派了他的人来,到时候把你们一个一个收拾了,那样你们就开心了吗?”
“所以我也是为了大家着想,为了我们北镇抚司着想。”
“昨夜是王大人第一个赶到许大人出事的地方,虽然还是晚了一步,但却从贼人手中救下了厂公大人的外甥。”
“而且常知杜荣作乱,也是王大人短短一个晚上平定的,他是最合适的人选,你们觉得呢?”
王路视线扫过这些人,如果不是手下现在能顶得上千户的人不多,而且吃相太难看容易被噎着,他更想直接将这些人全部换一茬儿。
王路身边那个叫曹正的千户,在陆文昭话音落下的下一秒,就说道:“大人,我肯定是支持你的,我老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王路沾染着鲜血的短刀在曹正身上擦了擦,问道:“那你刚才还敢出刀?”
“这不是试试嘛,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大人如此神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