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科劳奇对此再清楚不过了，他们此时的龟缩，比起是因为家族舰队的覆灭而被迫自保，倒不如说是因为害怕被洛哈林进一步清算而提前进行的自我防御。

无论战场上哈维公爵到底要背多少锅，决策有没有出问题，属于哈维公爵的右翼战场的确是第一个崩盘的，为此皇太子都折了进去。

若是弗里德里希三世在悲痛之下要干掉马克西米安家族，那么后者一定会被受害者群起而攻之。

哈维公爵和军部的关系，可不能说好，他和威廉大公实际上是竞争关系。

因此马克西米安家族是隐忍和低调做人，并不是真的菜完了，如果能够及时找到一个靠山，那么他们还有翻盘的希望。

找不到，那才会被身后的竞争者们慢慢撕扯，变为甜美的鱼肉。

此时，他们显然盯上了蕾娜和林奇这一对强力的组合，为此不惜和尼科劳奇翻脸。

到会客厅落座后，二人都屏退了无关的下人，萨维吉一点也不和尼科劳奇客气，放着倒好的咖啡不喝，直接在后者的酒柜里掏出了一瓶尼科劳奇的珍藏葡萄酒。

这瓶酒并没有奢华的包装，只能通过香气和光泽判断其质量很高，萨维吉赞叹地摇了摇头，打开了散发着葡萄香气的木塞。

尼科劳奇扯了扯嘴角道：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现在洛哈林那边的情况尚未可知，要是弗伊戈皇子最终上位，你的家族必然撑不过清算。”

“那不是废话么。”

萨维吉自己动手，翻出两个红酒杯倒上两杯酒，随后欣赏起酒液在杯壁上留下的痕迹。

“但我又怎么选？你难道以为是我自己想接过这个公爵的职位？

这些天来你是不知道我受了多少的白眼和怒骂，明明是我那个暴躁表哥在战场上葬送了舰队，他们却都要发泄在我身上，凭什么？”

他抿了口酒液后摇晃了一下酒杯，抬头看向尼科劳奇。

“那你呢？回去就要跟那个林奇打一场，你有那个信心？我还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商人作风！

回去要承担战败的风险，留下要承担被清算的风险，你敢说自己不恼火？”

看着一言不发的尼科劳奇，萨维吉耸了耸肩后皱起眉头。

“嘶，你这酒，我怎么感觉，质量好像有点问题？”

“那是我自己酿的酒，不喝就给老子放回去。”

“好吧。”

萨维吉放下酒杯，见尼科劳奇脸上终于是有了些波动，不由笑道：

“打仗是半吊子，酿酒也半吊子，看来你也就在恋爱上有点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