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竹懒得再多说,升米恩斗米恨,祖母当太过大方,让有些人认为自家该给他们的,“你们爱呆着就呆,反正我家不仅没钱,还欠着几百两债,帮不上忙。”
“一院子的风箱,舍一个帮帮大伙怎么了?”又有发声,可他话音未落,就听见后边二爷爷大声道:“你家今年的小米种的也不错。
匀给你五哥百十斤,可以吧?”
“二伯,这不一样。”这人扭头一看,几位族老齐刷刷站在他们身后,顿时不再多说一句。
“显着你能耐了是吧?知道啥是丢人不?”这人的爹,也就是五房族老,上前就踹他腿上,“滚回家里割豆子去。”
“爹,我……”
“你什么?不就是你这性子,五淮才没选你来做工。赶紧滚,还有你们,伫这儿当门神的吗?”
堵门的四五人,被他抽烟袋杆的动作吓到,瞬间跑走。
沈灵竹皱眉,她听出族老的话里也责备大伯的意思。
但当初最开始挑人做工时,大伯不从他家选人,自有一番考量在。
她目送那几人离,并邀请二爷爷他们进家里喝杯茶。
二爷爷悄悄给她比个不让进的手势,并说:“你大伯不在吗?找他商议中秋祭龙王的大事。”
所谓大事,不过是出银子。合着走了小的来了老的,可着我大伯一只羊使劲薅毛。
沈灵竹暗暗一叹,几位族老里也就二爷爷真心为自家,但又不能对其他几个翻脸,更不能甩脸子,于是道:“大伯带大伯母上七星观看看脉。”
她才不会告诉他们去还钱,省得他们以为自己很能挣。
刚一说完,就见一辆骡车爬上缓坡行来。
二爷爷沈德贤本就不赞成几个兄弟过来,祭龙王的钱完全可以从祭田里出。
他正要说离开,对面小竹子已跑向上来的骡车,并道:“耿老东家,今次卖风箱的钱,刨人工和成本还不够还您一两成的钱。
而且我大伯母马上临产,又是一比大开销。
您看,还钱的时间能不能再往后推推。”
下车的耿老东家微怔之后,笑道:“没有多,少还些也成。”
“咋还欠着你银子?”三爷爷沈德升不禁奇怪,“八池卖给你家好些粮食,要欠也该你家酒坊欠他才对。”
“三爷爷,我大伯在京城的俸银根本不够花,他也有上下要打点,同僚要宴请的份子钱出。
而且,平日族里要这要那的,我爹不得左支右绌,借耿老东家钱多正常。”沈灵竹转头一阵输出后,又道:
“几位爷爷帮忙陪陪客人可行?我马上找大伯回来。”
“不用,我派人找你大伯回来。”二爷爷和耿老东家点个头,示意老兄弟几个跟自己离开。
等这几人走远,沈灵竹请人进家。
耿老东家是讲究人,沈家大人不在,他坚持在外边说话也一样。
他道:“不知大沈姑娘今日也在七星观吗?”
“二姐上山补苗去了,您是……为酒方子而来?”沈灵竹试探着问,难道没有调制出五香酒?
不应该的,师姐这段时间专门从七星观买来药草饮片,用白酒炮制出的五香酒密封发酵后,隐隐有酒香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