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以北,凰山佛光寺。明天下午我陪着他上山,你跟着舅舅不许单独走动。”沈先竺指指北边的方向。
沈灵竹一顿,抗议他又中途扔下妹妹。
沈先竺才不怕的小咋呼,只说出发前爹有交代他特意做此事。
“大伯究竟都交代你些什么?”沈灵竹话音刚落,隐约听见身后有人喊小竹子。
她迅速回身看,果然看到舅舅骑着骡车追来,“一定有急事。”
两兄妹快步迎上,黄宗齐勒住缰绳跳下骡背,让两人往路边树荫下靠近,然后低语道:“出了点事。
你找的齐大麦今天带来两人,其中一个在鼓楼街老菜馆做短工,说是以前跟着个老匠户学过木雕工,后来手受伤没再做。
但简单的木工活,他也能拿的下。”
这个年轻人听说沈家的老爷是进士,还做过官,见到黄宗齐时当即就表示愿意到沈家做工。
围着一排排风箱闲聊时,他说到今天店里忙,掌柜的给他结工钱晚,离开时他在后巷无意中看到个书生给蔡师傅一个大红的风箱。
因着以前做木雕,他一眼就看出箱子侧面的福字下边,多刻了两笔,他表示如果由他刻字,绝对不会多刻半毫。
沈灵竹闭了闭眼,几个刻字风箱上,唯一多几笔的是搬给三奶奶家那个。“蔡师傅是?”
“就是那个棺材铺掌柜的师弟。
这人还真是不死心,竟然托人买一个,想拆开学吗?”黄宗齐并不知道她做暗记的事。
但沈先竺门清儿,“黄舅舅,他有说认识不认识送风箱的书生?”
“没说。”
“走,我们再问问去。”
“不必。”沈灵竹抓住大哥的袖子,说:“一个书生给厨子送东西,本就不合常理。
除非,这个书生是厨子的家人。”
“你们,是不是有事瞒我?”黄宗齐听出不对来。
沈灵竹和大哥对视,见他点头才将自己故意做暗记的事,原原本本告之。
“你俩等着,我找人打听打听姓蔡的去。”黄宗齐刷的跳上马骡,转眼向城门飞驰。
沈先竺有片刻失神:“小竹子,会是他吗?可为什么?”
沈灵竹安慰他道:“也许不是他,仅仅巧合而已。
这里边有说不通的地方,如果是十叔,说明姓蔡的早在我们进城前,就注意到风箱在神泉集走俏。
他起意找人合伙是早有打算,不过刚好赶上我们进城。”
就那么巧,半刻钟前他们还看见沈满经过。
“我觉着,咱们尽快进城侧面问问他有无去找过卢掌柜。
而另两家木匠,也需要观察观察。”沈灵竹一说完,就见大哥不住点头,并道:“不是他。”
这个他,显然是指沈满,而后者随一群书生上船的刹那,连打几个喷嚏,一不小心踩空摔河里。
于是就听见同窗喊:“沈满,你怎么又想不开要跳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