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人刚走到半路,就碰到赶着一牛车东西的佃农上来。
两人赶紧停下打招呼:“夏大叔,您怎么拉这么多东西上来?”
除了粮袋鲜菜,车上还有一口小水缸,数个瓦罐并几个木墩在,跟车的少年肩上还背着个大包。
夏大叔看见两兄妹,也停下车道:“大少爷,三姑娘,我给五太太送些粮食,还有些咸菜腌货。”
“我爹刚去磨出的细白面和脱壳小米。
还有我娘准备的两匹细白布,她说布匹不够用的话,再找人换些棉线织,三两天就出一匹。”少年名叫夏旺,来的时候娘担心布匹染上咸菜味儿,非得让他背着不可。
沈灵竹大喜,连忙递钱道:“我正好要去买布,那,这钱给你。”
少年后退数步,“不要钱。”
“三姑娘,不能收钱的。”夏大叔给儿子使个眼色,让他过来站自己身边。
沈灵竹想了想,还是交给大伯母处理吧,估计这一车东西都是夏家送的。
稍倾,胡氏见到这么些东西,开口就道:“要么留下东西收钱,要么原路拉回去。
你派家里老大跟去京城接我们,我和老爷都承情,不能再收你东西。”
“五太太,这是我们一家的心意,没您照应着把田低价租我们,早在十多年前孩子娘就没了。”夏大叔特别诚恳的请她收下,
“这些年,两个小子能去沈家族学免费读书识字,全赖您的托庇。
东西您要不收下,来的时候孩子娘说,我们就不必再回家。”
“嗯,我娘还说打今儿起就让我留在少爷身边跑腿。”夏旺挺挺胸膛,他今天十四岁,和少爷差不多大。
边上沈先竺摇头,他自小身边就不用人服侍,以前家里也就只有厨娘和门房,小厮和丫头什么的,祖母和娘是一概不让用。
沈灵竹听的暗乐:少年,你是懂开窗效应的。
果然胡氏这边摆摆手拒绝,“不行不行,东西留下,人不能再耽误在这儿,你正是在家里得用的时候。”
“可我娘说……”
“人和东西只能选择留一样。”
“……”
父子俩卸完东西后,夏大叔还是要将儿子留下,说今天帮着收拾好房子就回家。
胡氏却不过他的热心,点头答应,并在他离开前交代道:“地已经暂时典给七星观,明天他们会去地头验看。
老爷和道长说好还由你们家耕种,以后的租子交去七星观就行。”
“租子按七星观的算么?”夏大叔心头一紧,往年自家只用交三成八租子,且男丁在沈老爷的免役名额内,不用去挖河修城墙,被好多出四五成租地的人羡慕到不行。
“大伯母,典的还能赎回来对吗?典出几年?”沈灵竹可比夏大叔还急切的问。
胡氏道:“三年后可赎,这三年按他们的算法交租。
不过你放心,老爷要求七星观将你们加入免役名单内。”
“谢谢五老爷,二旺,快来给太太瞌头。”夏大叔喜出望外要给胡氏跪下,胡氏连忙让孩子们拦着。
待他离开,沈灵竹迫不急待问:“大伯母,典地的银子够平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