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道长,弟子有个不情之情,还望您允准。”沈妙竹闻言,随即以家人近来历经磨难身体多有亏空为由,想来道观请教调养身体之法。
“妙竹。”沈淮对她摇摇头,历来养身与医术相通,为某些不传之秘。
而玄灵子还在斟酌之时,沈灵竹仰头道:“我二姐会背好多好多药经。
府城仁和堂钱老大夫还考究过,说二姐只差多多给人看诊,以累积经验。”
“噢?”玄灵子低头看这个特别为姐姐骄傲的小女孩,不禁笑道:“会背不见得会用。”
“会的会的,我们在路上还救过一个产妇,是正生孩子不是在平常时侯噢。
稳婆都说没气儿,二姐上去就把人给救醒过来,母子平安。”沈灵竹还要拉上大伯做保。
沈淮立即解释道:“她没做什么,不过恰逢其会罢了。”
孩子对医书感兴趣学些养生之术是不错,起码可以自救,但他可不想让人把妙竹当成稳婆一样的存在。
三姑六婆是拿不到台面上讲的,但自家小侄女不懂这些,一个劲儿夸耀姐姐的能干。
什么上山采药,和神农一样亲尝百草,什么为小羊小兔诊治,菩萨一样心地。
在沈灵竹说到师姐会拿针给生病的她放血,一天就好了,比吃苦药还管用时,师姐按住她的头,示意可以暂停。
并道:“舍妹夸大了,救助产妇生子是大夫的功劳。
我仅仅是以渡气、针刺十宣之法,为产妇争取到大夫赶来的时间。”
玄灵子大感意外:“这么说,你还会针法?”
沈妙竹颔首,“略通,前几年祖母因病谢世后,我一直想着,如果自己像话本里的神医一样,能够妙手回春多好。
那样,我们就能多些时间与祖母共叙天伦。”
“嗯嗯,所以二姐这几年天天翻看医书,不懂的地方,就趁你们每月义诊时,悄悄看。
而且还用纸笔记下好厚好厚的东西,就是现在都没了。”反正抄家后东西一定会散佚,沈灵竹不怕查。
却不料师姐脚尖轻轻踢她,还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祖母说不懂就多学多琢磨,笔记上都是我未曾学通的地方。”
笨竹子,进家后只顾去看厨灶垒好没,根本未曾注意到大伯从车上搬下一箱书。
她又转向沈淮道:“大伯,我喜欢学医,就跟其她喜欢针织女红一样。”
“这……”养生健倒还罢了,涉及到医术没有可能靠自己死记硬背治病,会误人性命的。
沈淮沉吟片刻,道:“我们回去与你大伯母议一议,再说可行?”
沈妙竹内心有点失望,她倒不是非得来七星观学医,而是希望每隔两三天能自由出来,好寻些安身之策。
“大伯,二姐,道长还没有表态呢?”沈灵竹满脸希望看向玄灵子,“要不,您考考我二姐?
将来我二姐变成好厉害的神医,七星观就是她的师门。”
玄灵子不禁哈哈大笑,这小孩儿太能自说自话。
不过,他转念一想还是开口说:“愿闻九针之解,虚实之道。”
沈妙竹立刻对曰:“刺虚则实之者,针下热也。……徐而疾则实者,徐出针而疾按之。言实与虚者……”
好长一块话沈灵竹有听没有懂,但道长越问越多,师姐答的顺畅无比,引来好几位道士的围观。
就连大伯都听的频频点头,唯有她抹抹不存在的汗,眼里冒着晕乎乎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