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些贫困和轻灾的地区,好些生产队的账上没钱,没有办法提前预分红、预支现金给社员。
青黄不接闹春荒的时候,就是好些家庭需要借钱度日的时候。
借高利钱的户数占总户数的4%-10%;在灾害比较严重的地方,户数能占到30%以上。
能称之为高利,利率是20%、30%以上,甚至100%以上。
本来应该还有信用社可以帮一把的。
可惜在很多地方都没起到这样的作用。
资金大多都贷给生产大队、生产队用来搞基本建设了,或者类似收购猪粪之类的积欠。
信用社的账上也没啥钱。
像其他商业服务业部门一样,前些年信用社吸收了很多能写会算的某些人进去。
这些人内外勾结,搞‘贷富不贷贫’。
把本来不多的钱贷给了那些搞倒买倒卖的人,让倒买倒卖的人有本钱大赚特赚。
还有些人从信用社贷出钱来了借给别人,吃利息差。
真正缺钱的人反而一毛钱都贷不出来。
前面两三年这些人还趁着管理变动多、管理不严格,乱弄账目、贪污盗窃。
比如,闽粤两地在今年的社会...教育..发现,账目不清、财务混乱的网点占总数的40%到50%,严重的地方占到了70%-80%。
贪钱的问题,万元以上的20起,涉及金额35万元。
千元以上的501起,其中161起的金额就已经有52万元了。
根据闽省的初步材料,10%的人有贪钱的行为。
10%,这个比例非常高了。
可以说全都是欠收拾的。
一天后。
五星食品大院。
李子敬开完会回到办公室,看到娄晓娥和兰杏子都在,“嗯?你们俩怎么还没回去?”
兰杏子先说道:“他也加班了,等会儿过来接我一起回去。”
怀孕了,兰杏子的老公不许她骑自行车上下班,亲自负责车接车送。
李子敬一听就明白了,“要是他那里实在没有空,等会叫两个人送你回去。”
“应该用不着麻烦。”兰杏子又认真的打起了算盘算账。
李子敬问娄晓娥,“那你呢?”
娄晓娥正在做的是抄写表格上数字,边忙边说:“我爸妈他们去见朋友了。”
“我一个人在家呆着没意思,帮着把报表抄好了再回去。”
李子敬瘫坐在椅子上,“不愿意跟着去?”
娄晓娥被问得心情有些烦躁,“没劲!懒得去!”
李子敬笑道:“我明白了,会遇到那种问你近况的人!”
娄晓娥停下笔,抱怨道:“就是这么回事。”
“你离婚了?什么时候离的啊?其实过日子就那样过!脾气不能太冲了,要互相多体谅!”
“唠唠叨叨的翻来覆去差不多都是这些话。”
“听得人都要烦死了!”
兰杏子附和道:“挺讨人厌的!”
李子敬笑呵呵道:“人活在这个社会都这样。”
“你跟人家没有共同话题,他们又不了解你的工作和生活,只能找这种没营养的话来避免他们的尴尬。”
把心里的郁闷讲了出来,娄晓娥心情好多了,“这样的,我也不用躲着了,跟他们聊我工作的事情就好了。”
“有些人是幸灾乐祸的看我笑话,我懒得跟他们多费口舌,干脆躲着点。”
李子敬转着手里的铅笔,“是有那么一些人在公开场合用羞辱别人来愉悦自己,这种人有病。”
兰杏子好像算好了一笔账,把算盘归位,“那种人不要来往,绝交算了。”
娄晓娥叹气道:“我爸我妈好多这种虚伪的朋友,绝交不过来。”
兰杏子好奇问道:“你爸不做生意了,应该不用跟他们假情假意的来往了吧?”
“就是没做生意了更要和这些人搞好关系。”
娄晓娥微微点了一下,马上转移了话题,“反正我爸我妈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多出去也好,免得闷出毛病了。”
兰杏子没听出前面那句的内涵,跟着说道:“整天闷在家是容易闷出病来。”
院子里。
保卫室的队员张龙大喊道:“兰副组长!”
“兰副组长,您爱人来接您下班啦!人在大门口等着。”
“恩恩爱爱的,让人羡慕嫉妒啊!”
车间里的人都能隐隐约约的听清楚了。
兰杏子走到门口,笑骂道:“敢笑话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溜了!溜了。”张龙笑嘻嘻的回前面去了。
兰杏子回到桌子旁收拾桌面上的文件,“李组长,晓娥姐,我先回去了。”
“自行车骑慢点。”“路上小心些。”
“你们也早点回去吧。”
“待会儿就回去。”
兰杏子走后,李子敬手里转着财务室的钥匙,问娄晓娥,“打算几点回去?”
除了味精车间,整个厂子还没有改成三班倒的模式。
晚班的下班时间9点半,娄晓娥看了下手表,时间才8点钟。
“你现在就要回家了吗?”
李子敬随意道:“我先问好了,才好安排时间送你回家。”
娄晓娥嘴上客套道:“不用麻烦的,也不是很远,几步路而已。”
刚才听到张龙喊兰杏子,兰杏子老公来接人的时候,娄晓娥是心生羡慕的。
李子敬明着说道:“你要是骑自行车,我就让你一个人回去了,你一个人走路就不太合适了。”
“有一伙比较凶残的罪犯,前几天已经从邯郸流窜到了保定,现在还没抓到,不知道藏在哪。”
娄晓娥有些不信的问道:“你的意思罪犯会跑到京城来?他们怎么敢来京城?”
李子敬肯定道:“其实很可能的。”
“越是小地方越不好躲,越是大城市藏几个人越容易。”
====
插图:互助储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