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里听着财务室的出纳给老职工唱名发钱，哪还有心思学习手里的枯燥的职工手册。

上面开大会，下面开着各种小会。

“又有一个人拿60块钱的！”

“最少的都有50块钱。”

“可惜咱们来晚了！”

“哎！咱们只能拿第一年学徒的19块钱工资。”

“咱们以后也有分红，每个月的劳动竞赛拿到一等奖金，最快一年半就可以升一级工拿分红了。”

“想要每个月都拿到一等奖金，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职工手册上写了，每个月只有10%的人能拿到一等。”

人的想法各种各样，其他东西可能打动不了这些小年轻。

钱和荣誉凑一起，基本上把新入职的100号人的积极性给调动起来了。

一年半后，拿21块钱的学徒工工资；还是拿30块钱的一级工工资，外加10多块钱的分红。

没念过书的人都会算账。

很多新职工都在想，即使没有办法每个月拿一等奖金，也要多拿几次，缩短学徒工的时间。

这正是五星食品的小组干部们想要的效果。

缩短学徒时间并不会违反相关规定。

此时本来就有5%的名额可以提前一年转正，而且还没有具体的标准。

好些工厂的学徒能不能转正，关键是看师傅松不松口，师傅是可以拿捏学徒的。

师傅放行了，还要小组、工段、车间、厂里的领导开会决定。

一级一级往上报，其中的人情世故就多了。

五星食品相当于把规定给具体化了，公平公正公开。

谁能提前转正，学徒不用看师傅的脸色，也不用找各级领导。

只要拿到一次‘一等’奖金就可缩短了一个月的学徒期，最快的拿满一年半的一等奖金就转一级工了。

一级工在一年后升二级工是板上钉钉的事，同样可以靠‘一等’奖金缩短时间。

在五星食品，具体提前多少个月转正全看学徒自己的努力。

李子敬把新职工的小动作全都看在了眼里，“我的办法不错吧！”

“你们看那些新来的职工，后面的学习动力肯定更足了。”

快言快语的许三妹笑道：“可不么！眼睛都放光了。”

李子敬此时是志得意满的，“听来的小道消息终究不如亲眼所见的震撼。”

“让他们亲眼看到有人真的拿了那么多钱，以后他们也能拿那么多，比做思想工作的效果见效快得多。”

支书邓长玉也是很满意，“希望他们能保持住这样的工作热情。”

李子敬没忘记只给钱不讲价值的副作用，“这就要我们把思想工作也做到位。”

“努力了没有预期的成绩，有些人会怀疑自己的能力，可能会自暴自弃。”

“我们以后要做好帮扶后进职工的工作。”

许三妹有些些担忧，“咱们现在给了这么高的预期，是不是会有好多人？”

李子敬打断道：“应该不至于。”

“每个月都是一次全新的机会，每个月都能够拼一把。”

“有些人可能确实不合适他们的岗位的，我们到时候给他们调整一下。”

邓长玉补充道：“还有师徒关系，关系不好的早点给他们换人。”

负责工会工作的许三妹也要参与解决职工的内部矛盾，“是要早调整，可以让徒工更快掌握技术。”

“也免得他们的矛盾升级闹出更大的乱子。”

邓长玉家有这个年龄的小孩，“这些小年轻的脾气一上来，就不是那么好管的了。”

李子敬也明白中二青年的管理难度。

没有直接套用国营单位的方案，他自己搞出一套全新的方案，就是为了避免这些小年轻搞事情。

可惜，他在尽力消解矛盾。

还是有人在给他找事。

距离五星食品3号食堂不是很远的胡同巷子里。

前些天和李子敬发生过冲突的吕丕齐貌似被人一前一后堵住了。

大白天的，吕丕齐并不觉得害怕，反而开口质问道：“你们想干嘛！”

手持钢管的平头男子恶狠狠道：“李组长让我给你带句话，上次打的不够爽，让我们兄弟给你点更厉害的。”

同样拿着一根钢管的矮个男子催促道：“别跟他废话了，赶紧动手。”

胡同里随时会有人路过，两名男子没敢耽搁，下手也是狠辣，招招用力。

没两分钟时间，胡同里只剩下被揍得半死不活的吕丕齐。

听到动静的附近住户四处张望，最后总算在角落里发现了吕丕齐。

一干人等送医院的送医院，报警的报警，好一通忙碌。

时间没过多久。

五星食品大门口。

一名中年妇女怒气冲冲的跑了过来。

正在看报纸的娄晓娥抬头笑问道：“大姐，你要找谁呀！”

中年大姐嚷嚷道：“叫李子敬出来！我要为我儿子讨个说法！”

对方的神色语气都不对，娄晓娥赶忙起身问道：“出什么事情了吗？”

中年大姐没有耐心跟她多说，“你不叫！我自己进去！”

娄晓娥伸手拦住中年大姐，“大姐，你不能进去。”

中年大姐力气大；娄晓娥小胳膊小腿，缺少锻炼没力气。

随手一扒拉就把娄晓娥给推开了，中年大姐嚷嚷道：“今天谁也拦不住我马荷花！”

踉跄退开几步路的娄晓娥有些气急，“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中年大姐马荷花没有多搭理她，快步往里走，边走边喊：“李子敬你给我出来！”

大门那里有娄晓娥在，专职门房沈万才偷个懒，在一进院跟运输队的人吹牛闲聊，顺便看那些新职工的热闹。

听见娄晓娥与人争执起来了，沈万才连忙往大门方向跑。

中年大姐马荷花刚好和沈万才撞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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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图1和2：天珒，和平区，宜昌道小学的学杂费减免申请表。

68年，父母兄妹共7人，父亲工资65元+大哥助学金10元-给祖父母的10元。

7人65元，人均9.2元因未满人均10元，全免。

电视剧里讲，人均5元以上没有减免。搜了4个多小时没找到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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