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人治政,百姓苦难矣。”张罗辅感慨道。
一般大规模战斗,粮草充足姿势基础,还要药材治伤、桐油维护兵器甲胄、铁锭和碳修补兵器甲胄或者打造箭矢、布匹补充军装……所以说打仗打的时后勤。
襄阳守军什么都没有,只能说张献忠称帝后毫无作为。
归德府治所安陆城外,张定国还不知道张献忠已经被擒,但是他接到了王尚礼的通报。
“官军从西南而来,是抢了出山镇吗?”张定国喃喃自语。
“韩王,安陆急切难下,官军又抢了出山镇,王都督部遭遇突袭,恐难支持,撤吧。”副将白文选劝道。
张定国犹豫。
还没接到张献忠的消息。
倒不是担心张献忠对他施加惩罚,而是顾虑大局。
万一张献忠拿下了承天,而他这部主力跑路了,到时候明军全部回转,可就把大西慈父陷在明军包围圈中了。
没等他派人去联络张献忠,王尚礼疾奔而至。
左右仅有五十余骑相随。
甲胄还在,头盔却没了,披头散发,浑身血迹,显然是经历了一场苦战。
“韩王,快走,官军反击,我们可能被包围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王尚礼惶恐地说道。
张定国问道:“左丞相何在?”
“乱军之中,下落不明。”王尚礼回道:“韩王,事不宜迟啊。”
“无妨,我等可以撤入南阳,却不是现在。”张定国坚定地说道:“无论如何,得保证陛下安全。”
“或许可以转向承天,与陛下汇合。”白文选说道。
“倒也不失为一条路。”王尚礼附和道。
不管北窜还是南逃,只要能跑路就是好路。
“秦良玉驻扎大洪山,道路隔绝,很难进入承天府。”说完,张定国陷入了沉思。
倒不是他不够果决,而是情报全无,实在无法决断。
“实在不行收兵回应山县,如此进可攻退可守,还可与三营合兵,即便官军大举来袭,亦可从容应对。”白文选说道。
“韩王,赶快决定吧,迟恐生变啊。”王尚礼还是惊惶不安。
跑,快跑。
再不跑来不及了。
“白文选,你带大军与辎重撤往应山县,我领三千马军留在此处,待有陛下消息……”
“报~”
一声急报打断了张定国的安排。
信使飞奔而来,拜道:“官军兵围应山,蔺养成求援。”
白文选惊呼道:“不可能,蔺养成麾下三万大军,如何一个照面就被打的求援?”
“撤。”张定国说道:“撤回应山,保证后路。”
应山县位于陆安东北方,属于连接陆安与大别山伏牛山各关口的中转地,绝不能丢。
张定国一声令下,全军立刻动了起来。
白文选带着两千精骑为先锋出了大营,既是为了探路,也是为了先给蔺养成一颗定心丸。
此时,蔺养成满脸绝望。
城外就一万兵,没他的兵多,卡在北面,屡次出击都是大败而归。
这倒也罢了,毕竟长期与官军作战,失败都是常事,主要官兵来的太快了。
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
还要担心马守应和刘希尧中了围点打援的计策。
“早知道就不给两人送信了,直接和张定国汇合退往随州。”蔺养成懊恼地说道。
“将军,多想无益,还是想办法给刘马二位将军送信吧。”副将兼义子蔺世功说道。
“官军游骑散布,恐怕要绕路,不知道来不来得及。”蔺养成忧心忡忡地说道。
他但是不担心自己的安危,毕竟可以跟张定国合兵撤往随州,再回南阳,主要还是担心刘马二人被半路设伏。
他的担心很有道理。
接到蔺养成的求援后,马守应立刻点起麾下军兵出了信阳。
三营一体,分开就会被李自成安排的明明白白,不可不救。
刘希尧也是这个态度,所以没跟马守应商量就出兵了。
两人抵达应山一些时间,但是在泳水上游,西军大将潘民生正在观察水位。
他是大西汉江大都督潘独鳌之子,潘独鳌秀才出身,早年出资练水师御贼,却被官军排挤,崇祯九年张献忠过汉江,潘独鳌选择归顺,张献忠即以军师待之。
十三年,潘独鳌战败被俘,关押襄阳,次年被救出,张献忠入汉中后,其总揽汉江军务,大西水师皆出自其门下,这次水淹官军的计策就是他筹划的,并且由其子潘民生执行。
见水位差不多了,潘民生点点头,道:“让水师准备好,午时点火,到时候顺水而下,一鼓作气剿灭方家堰明军。”
轰~
一声炮响从身后传来。
“何处发炮?”潘民生大惊。
“杀啊~”
呼喝声传来。
“将军,官军杀来了。”
情急之时,西军兵将都下意识地用“官军”这个词,就跟张献忠本人经常用“狗皇帝”一样,内心里还是把自己当做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