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张天师点头,“他要是敢恃强凌弱,我早就打断他的腿了。”
“所以,您担忧的其实是他不会与旁人相处,或者说,太不把其他人放在心上,日后万一遭到针对,会因为提前没有警觉准备不足而吃大亏。我理解的没错吧?”杜青继续问道。
“啧!”
张静清感慨道,“我那蠢徒,心思若有你一半通透,何至于让我如此苦恼?”
“天师过奖了,其实,教会他如何与人相处,破除盲目自信,并不一定要在我们这个圈子里做。”
杜青谦虚了一句,图穷匕见,“凡俗的科技发展,已经足够令我们这些修行之人心惊了。若天师信得过在下,寿宴过后,可让令徒与我一同在山下行走行走。若经历过被一群从未修行过的凡人,拿着枪炮逼得满身狼狈,想必他从此以后,不会再小看任何人。”
“咦……”
这个想法倒是让张静清耳目一新。
要不怎么说,只缘身在此山中呢?
知见障有时候就是这么一个东西,戳破之前怎么想都想不到,戳破之后一看,原来根本不值一提。
别说青年阶段张之维了,就算一个甲子后,巅峰时期的张之维,面对凡俗科技也得心存敬畏。
想要打掉他目无余子的坏习惯,何必非要纠结于找一个更强大的同辈修士?
被凡人逼到绝境,岂不更令他印象深刻?
张静清和左若童还在思考,陆家主已经开始夸了:“青玄先生此言,真如醍醐灌顶!日后还请多提点提点瑾儿,免得他踏差行错。”
“陆家主客气了,”杜青还礼,“陆谨是我三一门弟子,教导他本就是分内之事。”
说罢,他用目光示意左若童。
收到眼神后,左若童轻咳一声:“其实,我此来也有一些想法要与诸位商议。”
“左门长请讲。”
“如今国势倾颓,山河破碎,令我辈山野之人亦是忧心不已。”
他的声音中情感十分充沛,“然时移世易,我辈纵有千钧之力,却不知该如何救世,每每出手往往事倍功半,令人嗟叹。所以我在想,或许我们之间应该多一些联系,尤其是与军队方面多一些协同。所谓师夷长技以制夷,东瀛的异人往往都藏在军队的保护圈里,让我们吃了不少亏。这一点,我们或许也可以学习。”
“与军队联系?可如今国家政令不一,我们该联系谁?”陆家主指出难点。
杜青开口回道:“倒也不必上升到最高层,只需联系本地驻守或游击的部队即可。咱们这些门派在本地多少也都算是小有薄名,联系他们应该问题不大。我们可以按照各自所长,负责配合他们行动,完成一些战前侦查,情报传递,或定点爆破的作业,无需从头到尾与敌军的枪炮硬拼。提高效率,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这样的话,倒是可以试试。”
“还有,一些门派本就处于敌占区,或许会有些顾忌,我们也可以在行动时带上面具遮掩身份。”
杜青继续将主意一股脑地往外倒,“另外,这场战争也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我们也可以组建一支精英队伍,由各家派出优秀弟子,针对一些价值极高或难度较大的目标展开行动。”
他这么说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截胡无根生。
哼哼,在你跟他们结拜之前,我们就已经是一个组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