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梅自从那天跟阿迪斯一吻之后,更加心乱如麻,因为转场的日子将近,塔拉外出串联其他仇家的频率也越来越高,有时神色慌张的回来洗手做饭,眉宇间都是不自然。
好几次阿迪斯不禁埋怨她为什么外出那么久,以至于牛奶都忘了挤,小牛围着母牛的圈饿的嗷嗷直叫,每次必须先挤够人喝的牛奶才能让小牛吃,塔拉不让周一梅染指挤牛奶,不知道是怕她不会,还是怕她下毒。
周一梅也不敢多问,只是在不安和焦灼中学会了如何做一个称职的牧人的妻子。
天气渐渐冷下来了,夏季牧场的草明显已经不够畜群果腹,阿迪斯喝完漫长的早茶,在站起来出门之前,嘱咐塔拉和周一梅:“今天开始准备吧,明天一早转场。”
周一梅的心一紧,仿佛被谁的大手捏了一把,转而跳的飞快。
她想扑进阿迪斯的怀里,告诉他,塔拉和几位潜伏在人群里的女人,正准备要取他的性命,可是塔拉就在旁边,手握剔刀正在从一根羊小腿上削肉,况且,她也不知道潜伏在其他牧民家里的那几个女人到底姓氏名谁,贸然举报下,必然引起轩然大波,或许她是灾星的名声又会骤然鹊起。
“明天什么时辰起身?”周一梅故作镇定的问。
“寅时,今天你要早点休息,看你身子如此单薄,真担心你能不能抗过三天的转场。”阿迪斯拧着眉,心疼的上下打量周一梅。
“我没事。”周一梅低眉小声回答。心里想,要担心的可是你自己啊。
阿迪斯穿好羊皮大衣和毡筒走出门了。
“姐姐,我知道你想告诉他什么。”塔拉突然说话:“但是我劝你什么也不要说。”
“我什么不想说。”周一梅叹口气。“我跟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分,不至于以命相救。”
“你能这么想就很好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之前的家庭,但是你也应该知道他们屠杀其他族群的人时,是多么凶残,我有一个弟弟……”塔拉徒然的停下手中的活儿,声音有些哽咽,但是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没事,有些事,你也不必都清楚。”塔拉继续专心的削羊腿骨。
周一梅突然觉得憋闷,便走出毡房,果然,大部分牧人们都开始收拾自己家的羊圈牛圈,都在为转场做准备。
作一个游牧民族的命运就是这样,随着四季更迭而颠沛流离,命运都掌握在老天爷的手心里。
周一梅感叹着,突然发现不远处似乎有一双眼睛在死死的盯着她看,她揉揉眼再看时,又什么都没有了。
一阵不详的预感,升腾在周一梅的心里。
她确实有着超乎寻常的直觉,那个盯着它的正是灭世通古拉,它用幽灵之眼观察着周一梅的一举一动,已经很多天了,魂石一直安静的蛰伏在周一梅的胸前,她从没有爆发出情绪的剧烈波动来引起魂石的能力转移,所以幽灵只是游荡在她的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