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时屹微微一笑,双目灼灼的看着三娘轻声说道:“好啊,那我便与你说说。正好愚鲁大师到了。便先给两位老友些叙话的时间,你们二位便先等一等,那签文也不急于一时。”
三娘微微一愣,随即便看向乐遥。却在看过去的瞬间,正好迎上乐遥的目光。虽不曾言语,二人也知对方之意。必是签文奇异,引来了愚鲁大师。三娘收起玩笑之态,严肃而认真的看着时屹,轻声道:“时屹哥哥,你今日因何前来?”
时屹知晓瞒不住三娘,带着三娘乐遥走到树下石桌前,三人依次落座,时屹这才开口说道:“昨日同母亲进宫,回来之后母亲想着多年不见伯母,便临时起意前去见见故友。到了侯府才知晓,你同许姑娘结伴出游,遣了随身的丫头恢复送信说明日方归。”
三娘点了点头,不曾开口,只认真的听着时屹说话。时屹微微停顿,随后继续:“是以,今日一早便想着来接你们回城里。只是上山的路上,便见到了愚鲁大师,我们便结伴前行。”
听过时屹讲了始终,乐遥看了看三娘,轻声说道:“看来愚鲁大师也是因那签而来了。”三娘点了点头,目光落在禅室,心中一片忐忑。
时屹微微皱眉,看着两位姑娘都望着禅室,心间疑惑不已。到底是怎样的签文,竟叫二人这般反应。“你与云净小师父是何关系,时屹哥哥。”一片沉默之中,三娘突然开口:“看你们似是关系匪浅。”
回过神来,看着认真打扫着院子的云净,时屹微微一笑,温声说道:“我与云慧交好,只要他在寺里,我必是要来拜访的。云净是云慧带在身边的,一来二去,我便与云净相熟了。”说着收回看着云净的目光,看向三娘:“云净是个好孩子,很是招人疼的。”
三娘听着这话,便知不实。或是时屹还不相信自己,或是碍于乐遥在场,时屹不曾说真话。只是如此,便更加肯定了三娘自己的猜测,毕竟时屹这些年在外游学,来谭庆寺的时间少之又少。而云净,最多只有五岁,哪里会这么信任时屹。
只是时屹不肯说,三娘也不再问,只是轻轻点头,悠然道:“原是如此啊!”
室外三人沉默不语,而禅室内的愚鲁大师却是满脸惊异。云慧大师盘腿而坐,指向摆在签筒左侧的签文,轻声说道:“这神鬼之签,我解不得。”随后又指向右侧两张签文,摇头道:“这一筒跃两签,虽不若那神鬼签一般罕见,只是次次皆为无名,按号去找,均为空文,我解不真。”
愚鲁大师坐于对侧,拿过三张签文并竹签,开始沉吟。云慧大师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昨夜专程通知到你,你从金陵至帝京,一路应也辛苦。只是,你可别也无措才是。现在两位施主还在门外等着解签呢!”
“这神鬼之签,不是天神便是精怪。”愚鲁大师笑了笑,随后便轻声说道:“你解不得,我亦然,无计可施。倒是这一筒双签,倒是有趣得很啊!”
云慧大师似是想到了这种可能,接过那从佛前落下的竹签,叹了口气:“这所谓的神鬼之签,我修行多年,竟是头次见到,实在是找不到解签的入口。不过,面对空空如也的两张签文,有何趣味?解签多年,我竟是头一次知晓,咱们的七十二签里头,有两支空签。”
“这便是你学艺不精了。”愚鲁大师闭目冥想,口中却轻声说到:“我并未深入研究过解签,都知晓这两支空签,你怎会不知?”云慧大师正欲说话,却被愚鲁大师惊异的声音打断。
“你可有摇出这一筒二签的施主的生辰?”
云慧大师微微一愣,皱了皱眉,轻声回答道:“此女乃承熙十八年七月初七子时生人,师兄要她生辰作甚?”
愚鲁大师不曾作答,只眉毛跳动的越发频繁。见此情形,云慧大师知晓故友必是有些发现,魂魄离了体去探寻究竟去了。灵魂离体,切忌聒噪。念及此处,云慧大师摇了摇头,不再发问。只双手默默掐了个法决,阻开外界一切声音,开始为愚鲁大师护法,静静地等着愚鲁大师魂魄归来。
乐遥看了看时屹,又看看三娘,随后便轻声问道:“时世子,你当真派了人去请那阮様?”乐遥此刻也是知晓了时屹应该是在玩笑,只是此刻的一片沉默中,一颗心越发慌乱,想到方才并未得到答复,乐遥这才想着聊聊天兴许能消除心间慌张,是以问了出口。
时屹摇了摇头,随后起身,朝着乐遥微微鞠躬,满含歉意道:“屹口出胡言,叫姑娘担忧至此,实在是不该。只是临波是屹自小便随侍左右的书童,一来并无功夫,若是等他往返一回,姑娘早已回去了。二来临波也了解屹的语气,知晓时屹的意思,是以并不曾去,如此姑娘可能放心?”
看着时屹一本正经的开始道歉,乐遥心里一惊,随后便快速起身,回礼,轻声说道:“公子实在客气。倒是乐遥,一眼便该看出公子绝非那等登徒浪子,却无端端的平白猜忌公子品性,乐遥更是失礼。”
二人互相道歉,三娘看着莞尔一笑:“你们两个这般说话,我都不习惯了!”起身扶起许乐遥,又拉过时屹,轻声说道:“咱们还是正常说话吧,你们这样正经,没得生份。”不过经过此番对话,凝重的气氛才渐渐消失不见,一点一点开始变得轻松起来。
三人各自坐下,乐遥看着三娘,嬉笑道:“阿祝,你这未来的夫郎当真是极好的,不若那些浪荡子,实在叫人生厌。”时屹摇摇头,轻声说道:“许姑娘,时屹与阿様也有些交情,其实他并非纨绔,人品极好的。只是对姑娘有些执念,姑娘莫要从此对他存了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