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扭的瓜不甜,既然兰花实在无意,那便放她安生过日子吧!三娘深深地吸了口气,随后开口说道:“那便”话还未说完,却在突然铺捉到兰花眼底的渴望与焦急。
原来如此,三娘莞尔一笑,话头微微一转轻声说道:“那便请兰花姐姐从今日开始对阿祝的亲事上心才是,阿祝实在是离不得兰花姐姐,日后需要兰花姐姐的地方实在太多了些!”
三娘话锋一转,便从方才的无奈换做委以重任。又是这般姿态,兰花自然是感激不已。听过三娘的话,不由自主的便开始连连点头。随后双腿微曲便跪倒在地:“姑娘,从今往后去,兰花定然是全心全意伺候着姑娘,一切均以姑娘为先!”
不再多言,主仆俩相视一笑,室内气氛瞬间便是一片和乐。
就在二人轻松之际,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三娘眼眸微转,迅速与兰花对视一眼,便向外头看去。兰花迅速起身,走到外间:“何故在此喧哗?可是记不住咱们院里的规矩?”三娘勾唇轻笑,果然是不一样的。
虽然此前兰花也是认了主,但是身为幽篁里一等丫鬟,面对下头的丫头婆子们,兰花素来便是温柔以对,和颜悦色。今日这般疾言厉色,却是三娘不曾得见的。三娘如此想着,外头此时却已是另一番景象。
之间葛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焦急的说道:“兰花姐姐,雪团儿突然呕吐不止,咱们人微言轻,去请崔大夫他怎么也不肯来。如今雪团儿已是奄奄一息了。”乍一听闻,兰花眉头微微一皱,随后便快速反应:“你去叫雅尔来,雪团儿饮食一向都是她专门负责的,我去与姑娘说,总要给雪团儿请大夫看看才是!”
说完又觉不妥,轻声说道:“算了算了,你还是跟雅尔说带着雪团儿先去崔大夫那里。”兰花处理得当,葛花拔腿就往西偏房跑去。看着葛花踉踉跄跄的身影,兰花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随后才快速往内室走去。
三娘在内室听不分明,因为葛花被兰花训斥过后,虽是焦急万分,却也记着压低了嗓音说话。是以,三娘在内室,便只听得隐隐绰绰的一句雪团儿。见兰花进来,已是愁眉不展的模样,心知必是雪团儿出事儿了。
不等兰花开口,三娘便先说道:“先不急着追责,不论什么情况,先要确保雪团儿安全。”见三娘亦是这般说,兰花长叹一气,轻声说道:“姑娘放心,我已叫雅尔葛花带雪团儿去崔大夫处。只是听着葛花的描述,我总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
看着三娘挑起的长眉,兰花轻声说道:“雪团儿的饮食,向来便是雅尔葛花两个负责的。这么长时间都不曾有事,而方才葛花来说雪团儿突然呕吐不止,且因着崔大夫不愿救治,已是虚弱至极。”
听到此处,三娘眉头聚拢,心知事情并不简单。毕竟雪团儿性子安静,又不喜生人,除却幽篁里几个熟悉之人,旁人是如何也碰不得的。更是因着孤僻,从来不曾走出过幽篁里的大门,是以也不存在误食的情况,
那么这等情况,便只有两种解释。一种便是雪团儿就是突患恶疾,另一种嘛,便是有心人设计了。以三娘的直觉,便知晓突患恶疾的可能性应是低于有心设计了。但是细数何人会如此行事呢?三娘一时之间还数不出来。
在此时此刻的宁海侯府之中,宁海候与自己关系平平,甚至可以说是颇为恶劣,毕竟他曾做出给亲生女儿下无衣之毒,而三娘自己也是半点不曾掩饰自己对他的不屑。只是他虽有前科,但手段却不至于低成这样,是以三娘迅速排除了宁海候。
其次便是周老夫人,大夫人元娘,一个是她最为心疼的儿媳妇,一个是她疼爱的大孙女儿,而三娘,却是叫她们一个疯魔一个就此踏上一条不归路。三娘并不确定周老夫人知道多少,但是以元娘的心性,必然是要将此事说与周老夫人知道的。
至少元娘会将三娘写信与辅国公,即三娘的外祖父,托他使些手段将元娘的平王妃之位套牢一事说与周老夫人听。至于元娘如何说,三娘并不感兴趣。相信以周老夫人的段位,只要元娘透露此事情,她便能看得出来大夫人母女的遭遇绝非偶然。
只是,周老夫人更能瞧出来的是大夫人元娘二人也不简单。是以,若说周老夫人以此便来伤害自己的宠物,却也不是周老夫人的风格。毕竟半生沧桑,一世浮沉,周老夫人定然不会做出这等并无半分好处之事。
是以,最有可能的便是元娘,毕竟三娘与她之间有着各种不豫,也只有她才有立场做出侵害三娘之事。若是可以,元娘定是不会这般隔靴搔痒,只是苦于三娘手段比她高了许多,无奈只能选择三娘身边在意关心的一切。
但是经过前两次凶险,三娘对昭阳郡主的保护趋于病态,外人如何也不能插进去手。是以,昭阳郡主处完全没有下手机会。而画屏,想来元娘也是注意过的。只是画屏本也不是善茬,元娘只好再次转移目光。雪团儿虽只是一只猫,但是侯府上下,都是知晓幽篁里的三姑娘有只名唤雪团儿的爱宠。
若说是元娘害了雪团儿,以此想叫三娘难过,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在半月前,元娘就已经从祠堂出来,上了开往帝京的待选秀女大船。耳听着兰花的描述,三娘头脑迅速运转。突然的呕吐不止,便可知来得凶险迅速。
而因着众人皆知三娘爱重雪团儿,是以定是刚有反应,葛花她们便去请了崔大夫。因着崔大夫住在外院,府中三姑娘的宠物大概率是不了解的。是以葛花请不来崔大夫,倒还算合理。毕竟一个三等小丫头养的阿猫阿狗,一向只服务于侯府主子的府医,的确有资格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