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时节,蝉鸣阵阵,幽篁里一片翠绿,阳光倾下之时,倒是独显清幽,隐隐有些遗世之感。时隔半月,二娘再次走到幽篁里门口,看着里头青葱一片幽静,二娘怔怔间愣在了原地。
进去?还是不进去?自那日与四娘一起在内室里听了三娘设计元娘一事,对三娘,二娘心里头始终是觉得不得劲。二娘素来崇尚名士风流,与人相交向来也只看合不合眼缘,只是不想这一回却是看走了眼。
二娘素来率直坦诚,只是直觉一向准得吓人。当初三娘初回侯府,注视众人,观察府内景致的眼神,就叫二娘从心底喜欢上了三娘。当时,二娘便知晓此女值得深交。直到那一日,看到那个与二娘印象中全然不同的三娘时,她才明白这世间有诸多变数,三娘也是其一。
而此刻,二娘心间却是格外的纠结。其实那日离开之后,和四娘二人一路沉默。直到分路时,四娘才轻声说道:“二姐姐,三姐姐的做法,其实我挺喜欢的。若我是她,我必然也会这般做的。”二娘不言,二人就这般分开各自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去。
并非二娘不能理解,只是每个人对于自己看重之人,要求总是要多些。无关其他,只是人们对于完美的追求罢了。可能每个人对完美的定义不太相同,对于二娘而言,品性高洁如秋蝉,胸怀宽广似大海,却是决不可缺失的。
四娘的话对二娘并非完全没有触动,只是二娘一时之间,却是怎么也无法接受不完美的三娘。日子一日日的过去,二娘渐渐开始设身处地想着若是换做自己,又当如何?只是无论如何,却是想不出比三娘更加绝妙的永绝后患之法。
“二姑娘!”
听着耳边的声音,二娘心头微惊。转过身看时,却是福子。“二姑娘,你好久不来了,怎的来了却不进去呢?”福子一派天真,仔细看了看二娘身边。二娘微微有些尴尬,只是福子这般打量,二娘却有些不解其意了。
看了半晌,福子这才问道:“二姑娘你是一个人吗?乐山乐水两位姐姐呢?”二娘本是随便走走,是以便没叫人跟着。看着福子还看着自己,二娘轻轻一笑,随后便说道:“我四处走走,她们不曾跟出来,你这是做什么了?瞧你这满头大汗的。”
不过是随便一问,福子却是有些羞涩的笑笑:“二姑娘,我刚才帮着我们姑娘引开了兰花姐姐和金珠儿姐姐,姑娘夸我贴心呢!”说完便傻傻的笑着。
听过福子的话,二娘心头诧异得紧,轻声问道:“引开她们作甚?”话一出口,二娘便知说了不该说的话,这话说得尽是打探之意了。不想福子却是一副无知无觉的模样,抬手抹了抹额角渗出的汗水,福子顺口说道:“兰花姐姐她们都不让姑娘照镜子,姑娘自那晚受了伤,兰花姐姐她们便拦着姑娘,不叫她靠近任何镜面物体。”
“三妹妹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