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清了思路,制定好计划,时屹便要回房休息。转身时,却见昫阳公主正在背后,也不知她来了多久,时屹竟无半分感觉。“您怎么来了?”时屹一边行着礼,一边询问道:“天色渐晚,您回去歇着吧!”
昫阳公主微微一笑,随后戏谑十足的看向时屹:“果真是长大了,不若幼时可爱了!”此话一出,时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小时候自己怕黑,昫阳公族刚嫁进定国公府时,夜夜都要她哄着自己才肯安睡。微微一咳,时屹轻声说道:“您怎么又提起了?”
“不过是感慨,当年那样小的小娃娃也这般大了!”昫阳公主长叹一口气,继续说道:“你父亲叫我来的,说是你心绪不佳,叫我来开导开导,你可需要我来开导一下?”果然,这才是熟悉的昫阳公主,时屹摇头表示拒绝,随后说道:“无事,时屹只是时屹,我会亲自上门求亲,直到宁海侯点头为止!”
看着此刻意气风发的少年,昫阳公主这才收起调笑的语气,正色道:“你该知道你父亲为何不替你再三求娶,为何还要如此做?”时屹点头:“我知,只是是以时屹之名,非公府世子。”昫阳公主笑着摇摇头:“才说你长大了,怎的又说起了孩子话?你是时屹亦是定国公府唯一的世子,怎是你能撇得清的?”
时屹微微一笑,随后轻声道:“这便要看时屹的本事了!”看着时屹,昫阳公主终是笑出了声:“那你这回要失望了,这本事注定是使不出去了。”时屹微愕,不等他问题出口,昫阳公主便笑着说道:“早知如此便不听你父亲的了,我还想看你要使出什么本事呢!”
见昫阳公主并不直说,只满脸都是你来问我的神情,时屹便知事情出现了转机。想像往日一般不理会昫阳公主,毕竟她会憋不住告诉自己,只是事关三娘,时屹终是问出了声:“您快说与我知道,父亲同您说了什么?”
自时屹懂事以来,昫阳公主再也不曾在时屹脸上看到这般急切的表情。看着时屹,昫阳公主总算是忍不住的大笑起来:“阿屹,上次见你这般表情你才五岁!今儿你总算是圆了我多年夙愿了,那你等我笑完了我便说与你听吧!”看着昫阳公主笑得花枝乱颤的模样,时屹无奈,只应了句:“那您笑快些吧!”
果然,昫阳公主开始认真的在一旁笑了起来。时屹微微叹了口气,也不知外头人看到这样的昫阳公主会惊讶成什么模样。看着在外头有着端庄娴雅之名的人此刻正笑得前仰后合,直不起身,时屹不由闭了闭眼,这样的昫阳公主实在是太常见了!
一个人笑着没什么意思,只是昫阳公主一对上时屹无奈的双眸,便忍不住的又笑出声。如此反复几次,昫阳公主才算是收了声音,眉飞色舞的说道:“你父亲瞧你失落,心疼得不得了,便回到后院同我商议,然后我刚从宫里回来!”
听到宫里,时屹微微挑眉。昫阳公主见到,点了点头,随后笑着说道:“我去为你请来了赐婚圣旨,皇兄又着皇嫂下了懿旨并如意,你这回可是如愿以偿了!”时屹一时心底尽是感动,听昫阳公主说起进了宫,不想她竟请来了帝后两道旨意。
时屹退后一步,随后便跪倒在昫阳公主身前,三拜九叩,极为认真,竟是一点错处也挑不得的。虽一言不发,只这般古朴肃穆的礼节却已说明了一切。昫阳公主知晓时屹的性子,只站着受了,礼毕,才亲自扶了时屹起身:“你的心意我收下了!”
见昫阳公主还有话要说,时屹也一副高兴的模样,临波憋了半晌总算是忍不住开口说道:“爷,您打算就这么一直叫夫人站在外头同您说话吗?夫人可是出了大力的啊!”随后也不等时屹招呼,临波笑着跳到昫阳公主跟前,笑着道:“夫人,您快里头请,咱们爷乐傻了,您可别跟着他在这院子里吹风。”
昫阳公主轻轻一笑,随后点点头:“还是你小子懂事儿,阿屹这孩子傻得很,倒不如你贴心呢!说说,何时来迎娶我们锦溪啊?”临波瞬时打着哈哈,连声笑道:“夫人,您这可就是在笑话小的了,锦溪姐姐是何等人儿,小的这般猪皮赖脸的模样,怎堪相配!”
“那锦溪是何等人儿啊?”昫阳公主轻声问道:“你又怎知不堪匹配?”临波依旧笑着说道:“锦溪姐姐便是那画上仙儿,水中月儿,临波这般光景,确实是配不上的。夫人快别打趣小的了,没得叫我臊得慌!”昫阳公主心底微微一叹,锦溪那丫头的心思是个人都瞧得出来,自己便想着帮她一帮,不想,罢了,终归是要两厢情愿才算得美满。
临波陪着昫阳公主边走边谈往里间走去,时屹却还愣在原地,此刻连临风都看不下去了,只轻轻说了句:“主子,您再不进屋,怕是临波都娶上媳妇儿了,您还没影儿呢!”时屹这才回神,抬脚便往正厅里去了。
“回神儿了?”昫阳公主笑着问道,见时屹又要行礼,昫阳公主赶紧说道:“打住啊!再如此,我便去求着皇兄不发这圣旨了。”不过是句玩笑话儿,时屹自然不会当真,只是心底还是感激着昫阳公主。顺着她的心意坐下,时屹这才看向昫阳公主。见她一收方才的调笑戏谑,面色竟是格外的认真时,时屹知道昫阳公主还有话要说,立刻起身,低头听训。
昫阳公主这次倒没拒绝,只正色道:“阿屹,我上回便同你说过,也是因为你的态度,我才应了你父亲所请,去为你请赐婚旨意。只是,你亦明白,君上赐婚,断无悔婚之理,且此次还是两旨连发,是以周家定要嫁女于你,这一纸婚书便是将你二人合二而一。只是,在姻缘里却是断了女方全部后路,若有朝一日,她有错你可休妻,而你之错,女方却不可和离,如此不公,你可能一心一意,只真心待她一人?不论她往后有无过错,你可能始终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