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不了也没关系,当官又不是什么自在的好事。”
苏令瑜不知道她这回又在玩什么把戏,眉头皱得更紧了,却冷笑一声,“不当官没薪俸,我喝西北风?”
“没关系,”白玉蔷忧愁道:“我们可以沿街讨饭,我在丐帮也有说话算数的朋友。”
苏令瑜一句“滚蛋”就要脱口而出,但她很快意识到了什么,追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了?你别跟我打岔,快说。”
“也没什么吧,”白玉蔷幽幽道:“也就是被另外三路老大追杀,产业完蛋了一半了。”
“……”
苏令瑜头痛了起来,“我才走了多久?”
从她去长安,到受审,再到回来,满打满算也就半个月的时间,白玉蔷就这么不中用了?
这、么、废、物?
她难以置信,她头大如斗。
“…算了,你先跟我说说这事。”苏令瑜五味杂陈地下意识端起茶杯,然后想起了这里头是豆腐脑,脸色崩了一会儿,硬着头皮喝了,等着白玉蔷的下文。
“这事说起来还跟你有点关系。”白玉蔷叹了口气,“咱们的地下马市不是被你端了嘛?失掉的盈利找补不回来,那边儿的人追着要我给个交代,那我能给什么交代?把你弄死呗,但是呢,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我不光没把你弄死,咱俩还在那么多人眼皮子底下同盟了,他们当然就不高兴了。”
“那怎么了?”苏令瑜冷笑道:“依你的德性,让所有人都不高兴的事情绝对没少做,你敢干,那就是你不怕。”
“我倒确实不怕,光是他们不高兴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但这回是山公不高兴了。”
苏令瑜皱了皱眉头,“山公?”
她对这些黑话一知半解,白玉蔷解释道:“我们这些各行各业的老大,只算头领,说白了就是小头目。外行人看呢,觉得我们就是顶了天的一把手了,但其实每个大片州府的绿林都有个山公,长安并州这一带的山公是谁我们也不清楚,但显然比其它片的能耐要大点。这人已经好几年没吭过声了,之前咱们内斗闹成什么样他都没管过,偏偏这一次,他听说了咱俩的事,忽然就活了。他一发话,除我以外所有人都得团结一心啊,本来一盘散沙不足为惧,这下好了,这下我也扛不住。”
这就完全在苏令瑜意料之外了,白玉蔷说着说着又叹口气,“你啊你,你是何方神圣?”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何方神圣。”苏令瑜的表情没她那么轻松,把眉头拧得简直要留印,“不对,这事不对。”
按照白玉蔷的说法,除非是整个黑道地动山摇的大事,否则这个山公不会出手,苏令瑜不过是挖了一个马市,造成的亏损甚至连白玉蔷都有办法一力糊弄,能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我也知道这事不对,但我们能怎样?一点办法都没有。”白玉蔷摇摇头,道:“事已至此,先吃饭吧,田管事,去,开灶,今天吃点好的。”
苏令瑜瞪了她一眼,隔着纱帷,全无效果。这人直到此时都还戴着幂篱,只是两边白沙撩开搭在帽沿,露出了半张脸喝豆腐脑。
苏令瑜也就多看了她那下半张脸一眼,一看之下,她便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