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一章 误了余生(2 / 2)桥下蓝花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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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奇怪的是,他当下的立场与上辈子彻底调转,截然不同。

最荒唐的是,他与他当下的立场其实有着不可缓解的矛盾。

这真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这他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难不成这都是他自己的问题?

顾濯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这时候是不是该苦涩一笑,对影自怜?

余笙不在意他想些什么,看了一眼窗外夜色,说道:“今天就先聊到这里吧。”

说完这句话,她起身往外走去,脚步轻快。

走到一半的时候,她想起一件事情,随意问道:“接下来的辩难和解经你还要参加吗?”

顾濯摇头说道:“不了。”

余笙说道:“何时回去?”

顾濯下意识嗯了一声。

然后他才感受到余笙的目光,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补了一句:“不是明天,在离开之前我想先见一个人。”

余笙以为那人是林挽衣,心想难得见上一面,转眼就又要分别,那的确应该要多待上几天时间。

这没什么不合理的。

挺好的。

就在这时候,顾濯的声音响了起来,落入余笙耳中。

“我现在忽然觉得有必要给这门功法起一个名字。”

“嗯?”

“我的意思是,等我想到名字的那天,你会是第一个知道它的人。”

“好。”

……

……

事情尚未真正了却,如何转身就走?

天命教迎来一位新的教主,这件事已经被各大宗门的强者所知晓,相信随着秀湖真人的死亡被揭开后,相关的传言将会愈演愈烈,直至为世人所耳熟。

人世间将会多出一位神秘无比的魔教教主。

这是顾濯所希望看到的局面。

裴今歌如此想着,唇角泛起一抹不知是自嘲还是嘲弄的笑容,心想自己可真不是一个能让人喜欢的人。

就在不远之外,天命教的三位长老看着她的笑容,心中很难不为之生寒。

这场谈话不在崖边,不在梅边,而是在如海般的松林里。

寒冬深夜,星光穿不过茂密的枝叶。

此间唯有黑暗与死寂。

像这样的地方,不仅适合谈话,更适合杀人。

事实上,天命教的三位长老来到这片松林之前并非没有过这样的担忧,只不过他们的感性最终还是被理性战胜了。

要是连他们都死了,那天命教不也就亡了吗?

教主没道理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胡思乱想没有任何意义。”

裴今歌轻声说着,敛去识海中的纷乱思绪,神情淡漠:“秀湖的死是他自己的选择,”

长逾道人沉声喝道:“但这是你给他的选择!”

裴今歌说道:“因此我很感激秀湖在生的诱惑前愿意去死。”

话至末端,她微笑着叹息了一声,似是感慨,又或缅怀。

在世人眼中已是魔头的三人,此刻看着裴今歌,心中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教主到底从哪里找来的这么一尊大魔头?

“不要让目光停留在过去。”

裴今歌笑意不减,负手而立,说道:“你们现在有别的事情要做。”

长逾道人神情凝重问道:“什么事?”

裴今歌说道:“去杀人。”

此言一出,隋钱谷和安宁道姑神情骤变,脸色倏然苍白,显然是想到了同一个名字——顾濯。

裴今歌猜到了他们的想法,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但她没有笑出来。

“李若云。”

“……就这么一个洞真境也值得我们出手?”

“难道值得我出手?”

“绝无此意。”

三位长老面对这一声反问,毫不犹豫地直接道歉,异口同声至极,当然是因为内心的恐惧。

裴今歌看着三人,微微一笑,温柔说道:“放心吧,接下来我有一件很麻烦的事情需要处理,短时间内你们是看不到我了。”

三人里没有谁因为这句话而松一口气,因为都不是白痴。

裴今歌懒得与这三人废话,转过身,往外走去。

“李若云必须要死。”

她随意吩咐道:“还有李家此次前往慈航寺的那些人都不要活了。”

隋钱谷神色微变,委婉说道:“一个李若云还好,但您要是把人都杀了,恐怕会带来……不太好的影响。”

李家在南齐的影响力几乎深入到每一个方面,与齐国皇室相比亦是不逞多让,被认为是南齐仅剩的脊梁。

近些年来,因为天命教前任教主的缘故,李家不得不接受天命教在南齐生根发芽的事实。

但如今那位老人已经死了,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其中最明显的变化就在于秀湖真人被李家软禁这件事情上。

裴今歌头也不回问道:“什么不好的影响?”

隋钱谷认真说道:“这很有可能被李家认为是开战。”

裴今歌说道:“那又如何?”

安宁道姑摇了摇头,说道:“如今教中正值新老交替之际,理应休养生息,而非四处树敌。”

裴今歌突然间停下脚步。

看着这一幕画面,此时的三人神情意外坚定,与先前的谨小慎微区别明显,看上去不再是那种唯唯诺诺如家犬般的走狗,有了些许魔道强者的风范。

她转身望向朝着那三人温柔一笑,说道:“那我给你们另外一个选择,去杀顾濯,如何?”

此言一出,先前一切坚持便如笑话,瞬间消失无踪。

以长逾道人为首的三位长老,毫不犹豫地放弃先前的坚持,诚恳承诺不会放过李家此行的任何一个人。

裴今歌心想这可真是无趣。

然后,她再想到当下正在做的事情,从秀湖处得到的那条线索,很怀疑决意追寻真相的自己到底是不是疯了。

明明那只鬼的事往上呈到陛下面前就好了,不必承担如此沉重的风险。

明明盈虚的想法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为何非要去亲自确定虚假?

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

都是顾濯的问题。

裴今歌心想。

若是自己因此而死,那这是否也算是一种误了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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