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现在的境界,你是怎么做到与我玩起躲猫猫的?”
“抱歉,这是秘密。”
“那换个问题,你不惜让自己置身于险境当中,仍然坚持从盈虚道人手中要来天命教,所求何物?”
“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虚伪。”
“我与你有着同样的好奇。”
“撒谎。”
“既然你都不愿相信,那就换下一个问题吧。”
“查出来那只鬼是谁后你准备怎么做?”
“当然是把事情全都交给你。”
“……然后你呢?”
“功成身退。”
“没了?”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很愿意在必要的时候成为你的证人。”
“为何我觉得你现在有些无耻?”
“原来这也算是一种无耻吗?”
“要不然呢?”
“我以为这是极具勇气之举。”
……
……
这场谈话算不上愉快,责任当然是双方都有。
然而直到裴今歌牵着顾濯的手,以近乎绝世的境界乘风破浪而行,赶在夜色浓时去到琅琊山脚下,两人依旧没有沉默。
走在平缓山道上,夜幕笼罩下的琅琊山别无风景可言,曾经不得已牵着的手早已彻底分开。
裴今歌仰起头,望向山上的零碎灯火,面无表情说道:“我确实不知道秀湖与天命教有染。”
来时路上,顾濯便与她道出了秀湖的真实身份。
“不到逼不得已的情况,还请你不要出手。”
“我本就是这般念想。”
裴今歌神情淡然。
往后两人一路无言,直至山道将尽时,互望一眼,然后分开。
顾濯行至平地,视线依循着灯火的指引,落在一座看上去寻常至极的二层小楼上。
这时的他已经催动流水身,换了容貌。
不等他走到那幢木楼前,一道带着淡然笑意的声音便已响起,随风而至。
“你算什么东西?”
……
……
顾濯推门而入。
小楼内灯火微弱,光线昏暗。
顾濯望向坐在蒲团上的秀湖真人。
与夏天时候没有太多区别,这位名声极佳的散修依旧风度极佳,每一根头发都被打理的整整齐齐。
他找了一个蒲团坐下,随意说道:“这句话是骂人的意思吗?”
秀湖真人笑了起来,摇头说道:“阁下深夜来访,必然是有所求,我这里有的无非就是酒与卦,先说那么一句总不会错的离谱。”
顾濯纠正道:“你不应该称呼我为阁下。”
秀湖真人眯起了眼睛,看着他问道:“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顾濯没有立刻回答,伸出右手。
掌心之上悬着一座塔。
三生塔。
这就是天命教教主的信物。
秀湖真人笑容骤止,就连呼吸都停滞了瞬间。
接着,他的眼神发生极其复杂的变化,是不可置信与难以理解。
直至半晌过后,这些情绪才是尽数收敛起来。
“见过……”
秀湖真人站起身,低头行礼,说道:“教主大人。”
顾濯说道:“我今夜来这里为的确实不是酒。”
秀湖真人抬头,望向不远处的陌生男子,感知着三生塔那真实不虚的气息,神情凝重问道:“那您想算什么?”
顾濯看着他,简单地说了一个字。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