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孤身一人前来拜访县丞和阿昕郎君,看似君子坦荡荡之举,实则却四处观察我方虚实。
如今曲成县这片营地聚集数万百姓,又选拔青壮万人,都在云长、义公等人训练下,又有十三郎君这等猛将在侧。
臧宣高又不是傻子,他即便率部赶来又能有多少人?本身武力就比不上我们,贸然来攻还会让他坏了名声。
故而他才会向阿昕郎君和县丞诚意示好,以便他劫掠那些为非作歹的大户豪强,不会遭到郎君的制止。”
刘德然恍然大悟道:
“哦,我明白了,臧霸既然决定来东莱郡,必然是要劫掠一场的,只是根据强弱再决定去劫掠谁。”
刘昕望着黄县方向露出冷笑:
“没错,公西寛自以为勾连泰山贼,就能给我们添麻烦,他却不会料到自寻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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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莱郡,黄县,公西氏庄园。
公西寛正在宴请高稳等十几家互为婚姻的东莱大户豪强。
“姐夫,你我派人联系泰山贼,却迟迟未有回应,难不成他们也害怕了楼桑刘氏不成?”
面对高稳的疑问,公西寛露出自信的冷笑:
“那臧霸虽为泰山贼首领,在群山之中照样饥寒交迫,缺衣少食,我告诉他刘德然得东海糜氏相助八万斛粮食,不信他不动心。
臧霸此人素有谋略,他之所以迟迟没有答复,必然是不够相信你我,只会悄悄地率部前来。
今日召集诸位议事,就是想同诸位协商各自召集族人,待泰山贼攻破楼桑刘氏营地,咱们各家联合起来,来一次黄雀在后。
既可以彻底消除楼桑刘氏对你我各家的威胁,还能趁势击败泰山贼,擒拿臧霸那群贼首,让楼桑刘氏无话可说。”
这一番话顿时让在场众大户家主为之兴奋:
“姐夫深谋远虑,不愧是我阿姐看中的人。”
“公西家主所言极是,倒是咱们这些人的机会来了。”
“哈哈,先诱使臧霸攻灭刘德然,你我再以为刘德然报仇为名擒杀臧霸,即便楼桑刘氏恼怒也是无可奈何。”
“糜氏运来那八万斛粮食,分给那些穷鬼吃掉多可惜,也不知事后能收回来多少。”
听着身边众家主的恭维与赞扬,公西寛表情越发带有得色:
“既然如此,诸位也不再耽搁,这就各自回家聚集族人、私军,等到刘德然败亡,咱们一股出击攻灭泰山贼。”
却不料这时,忽然一名浑身是血的公西氏部曲冲了进来:
“家主,不好了,泰山贼杀进来了!”
“啊?”
公西寛瞬间吓得面色苍白,满眼不敢置信道,
“泰山贼不去劫掠楼桑刘氏,怎么竟来劫掠攻打我们了?”
青州毕竟是内陆州郡,大户豪强平日里并不会供养私军部曲,只有需要时才会聚拢族人、部曲稍作训练。
如今骤然遭到臧霸率部偷袭进攻,根本组织不起来像样的抵抗,迅速被杀败溃逃一空。
公西寛、高稳以及同郡的晏氏、赵氏、田氏、管氏等十几位东莱大户豪强家主,统统被臧霸擒获。
看到尸横遍野的庄园,惨死的族人,公西寛目眦尽裂,声嘶力竭的怒吼道:
“臧霸,你不讲道义,明明是我邀请你来攻击楼桑刘氏,你为何背信弃义来攻我家?”
“哈哈,跳梁鼠辈,竟然也配跟我讲道义?”
臧霸一边分派部众去搬空公西氏的库房,一边冷笑道,
“刚才我已从你家部曲那里得知,最近你意图召集各家族人私军,意图事后伏击于我。
今日的下场乃是你自作自受,明明是品德低劣之辈,竟心存利用我的丑恶心机,这天下留不得如此恶人。”
说罢臧霸一刀就将公西寛的脑袋砍下来,又冷笑着盯着其余十几位大户家主,
“让他们各自给家中写信,各自筹集米粮三万斛,并且送至北海朱虚县南群山,届时再放他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