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涂县城门处。
上百名衣着华贵的男子聚集在这里。
这些人之中,既有本郡世家大族,也有豪强大户。
慑于卢植严令催逼不得不聚集在当涂县,脸色一个个格外难看。
或许是等待的不耐烦,一名三十余岁的男子冷笑道:
“哼,卢府君被朝廷任命前来平叛,手中一无钱粮,二无兵马。
还不是要靠你我赞助私军部曲平定叛乱?居然还摆这么大的谱。”
九江郡众人哪里知道涿郡突骑南下的事情?
他们一个个兀自为卢植态度强势而恼怒,心中很不舒服。
既然有人主动开头,就有人随声附和道:
“话说破家的县令,灭门的郡守,卢府君还未到任就传书呵责我等,若是被他站稳了脚跟,还不得对我等予取予求?”
“那可是,决不能让卢府君以为我等九江士民软弱可欺,不如稍后给他一个下马威。”
“这倒是,今日到齐的都是咱们淮水两岸的乡亲,南面合肥、历阳数县就没有人来,立威也好让卢府君重视咱们。”
最后这句话让人群中一位大聪明灵机一动:
“诸位,我有一个主意。”
“给卢府君下马威,令其知晓我等士民之能,随后我等与卢府君合力扫清南面各县叛逆大户,岂不是有无数田亩可供众人分配?
击败南部各县叛军之后,咱们还可联络丹阳郡各部酋首,由咱们来继续出售丹阳兵。”
所谓财帛动人心,在场众人一下就心动起来。
他们也不想想,若是丹阳蛮为主的叛军若能轻易被击败,丹阳兵怎么成为大名鼎鼎的雇佣兵?
还没有打败南面的叛军,这群人就已在幻想如何瓜分事后的好处。
就在这些大户家主越说越高兴时,忽然感觉地面在一阵晃动。
“啊!不好,好多骑兵来袭!”
看到远处不计其数的骑兵冲锋而来。
这些人吓得战战兢兢,不少人拔腿跑向城门企图躲进城中。
忽然就听到一声大吼道:“卢府君在此,九江郡士民还不速速前来拜见!”
逃进当涂城的几十名大户家主腿软脚软的走出来,看到眼前的场景又是吓得面色发白几欲昏倒。
只见卢植骑在马上面色肃然,身边是一眼看不到边的骑兵。
涿郡义勇冲锋了一阵,以至阵型稍有散乱。
不过经历过多次大战磨砺,那股战斗凝练出来的杀气,差点把九江郡这群没见识过世面的大户家主们给吓死。
有这数千涿郡骑兵做为衬托,原本满嘴抱怨,企图给卢植下马威的九江郡大户家主们,一个个好似见到亲人一般。
他们满脸诚恳,痛哭流涕的上前拜见:
“卢府君,分别数年又能得见,实在是我等九江士民之福。”
“九江郡士民百姓惨遭叛逆屠戮,还望卢府君为我等早日平定叛逆呀。”
“卢府君来了,咱们大家的日子就好过了,真是朝廷恩德呐。”
面对九江郡大户家主感情丰富的亲近表现,卢植神色却格外冷淡。
他也没有下马,缓缓扫视在场众大户家主,语气格外冰冷道:
“朝廷、陛下怜悯百姓困苦,去年还曾因九江郡大水,免除郡县百姓税赋,可谓恩义深厚。
尔等众人不思爱护乡里,却对九江郡百姓苛责追缴地租,还有人暗中勾连叛军反贼,谋取不义之财。
我给一炷香时间,与叛军勾连者速速出首求饶,我看在以往情面会从轻发落,若是执迷不悟休怪斧钺加身。”
见面前众大户家主一动不动,似乎都在赌卢植应该不会知情。
一炷香时间过后,卢植毫不犹豫指着几人下令道:“江氏、罗氏、景氏、熊氏勾连叛逆,与我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