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在场看热闹的众人,无不吸了一口凉气。
胡广沉吟良久,第一个开口道:“诚哉斯言,可以立言矣。”
杨彪也对刘昕拱手道:
“郎君虽年少,却有如此大志,佩服佩服!”
蔡邕震惊之后,却板着脸质疑道:
“此言虽可震惊世人,若是虚浮于表,只会是好大言之举。”
刘昕表情郑重道:
“蔡中郎,楼桑刘氏子弟,从不好大言!所谓知行合一,身体力行,方可知大道所在。”
马日磾眼中满是赞赏之色,拊掌笑道:
“知行合一,身体力行,君子当亲身为之,真是至理名言。”
围观的众人,得知刘昕出自楼桑刘氏,又是一阵的惊叹:
“不意楼桑刘氏英才何其多也!”
“先有刘德然作悯农,悲悯百姓之苦,声名远播。”
“又有刘备作侠客行、白马篇,一时洛阳纸贵,人人传颂。”
“没想到这位小郎君,今日又有如此惊人之语,真是厉害啊。”
小老头刘宽连蒲扇都忘了摇,他颇为好奇的问道:
“刘昕小郎君,老夫乃是刘宽,你也是汉室宗亲、太祖高皇帝苗裔,咱们两个倒是一家人。
既然你说在涿郡身体力行,知行合一,不知可有哪些举措践行你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室内外议论声一下安静下来,都想侧耳倾听这位少年如何回答。
刘昕表情恭敬的拱手道:“原来是大宗正当面,晚辈倒是失礼了。
我在涿郡研究天文地理,测算四季之变化,以求天地之至理,造福于涿郡百姓,可否算作为天地立心?”
刘宽稍作思索,微微点头道:“天地之志凡人难以知晓,古之圣人观日月星辰运转,观四季昼夜变化,作历法以利万民。
如今四季更替越发紊乱,冬日更早更冷,若是能推衍四季变化以利于百姓,当然称得上为天地立心!”
胡广微微点头:“天人之际,合而为一,推衍季节变化虽是皮毛,倒也说的上是为天地立心!”
有了两个大儒、重臣背书,刘昕终于稍微放心一些。
刘昕又继续道:
“我和从兄刘备等人研究耕作之法、蓄肥之法,在涿郡推而广之,令百姓每亩可增产三五斗。
又教涿郡百姓养鸡鸭、蓄牛羊、修水利、拒贼寇、耕牧并举,如此可算为生民立命?”
这回韩说、马日磾也都一起点头道:“百姓衣食无忧、安居乐业,自然可以算得上为生民立命。”
蔡邕忍不住问道:“那你在洛阳大肆抄录典籍,跟你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又有什么关系呢?”
得到众位大儒认可之后,刘昕越发自信起来。
他拱手对蔡邕与在场众人作礼,才继续解释道:
“猩猩能言不离禽兽,鹦鹉能言不离飞鸟,人之所以为人,就在于明善恶,辩是非,在于经典传承。
仓颉造字而鬼神惊,仲尼有教无类,门下弟子三千人,开启天下万民智慧,此有大功德于天下。
然而我自涿郡来洛阳就读,发现除卢师将诸多书册置于缑氏山,任凭学子查阅之外,中原士人竟敝帚自珍。
各家各户持门户之见,只传于亲族子弟做家传典籍,各地州郡寒门学子往往是求学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