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郎君拦住马车,救了我家两位小姐,适才在路上有人用弹弓射鸟雀,误中马儿以至于受惊!”
十三表兄憨厚的挠挠头,愣了一下扭头对刘昕道:“昕弟,这人说话文邹邹的,我听不习惯!”
见车夫愕然的表情,刘昕无奈的拱手笑道:
“阁下莫怪,这是我十三表兄,为人淳朴、憨厚,却不太善于言辞,还望见谅。”
车夫致歉一声,又赶紧去询问车内少女是否无恙。
就听到车厢内又传来一个温柔的少女声音:
“荣叔不必担忧,婉妹刚才只是吓到了,适才我和婉妹蒙恩人救命,应该出来当面拜谢才是。”
车夫赶紧拿出一个板凳,从车厢走出一个十岁少女,牵着一个还在抽泣的三岁女童下了马车。
看其容貌秀丽,仪容温婉,衣装精致,谈吐不俗,必然非平凡人家。
少女牵着女童来到刘昕、周智面前屈膝作礼,语气真挚的感谢道:
“多谢两位郎君的救命之恩,还望留下姓名、住址,我好让家人登门拜望、当面致谢。”
看到十三表兄支支吾吾,刘昕只能笑着摆手道:“救人的这位,是我十三表兄周智,我叫刘昕。
至于地址就不必了,我们暂居缑氏县求学,今日乃是来洛阳城求拜蔡中郎,还得赶着进城去投拜帖呢。”
古时士人之间拜访,必须提前几日送上拜帖,否则就是不礼貌的行为,刘昕也是准备打个持久战。
今日先投拜帖,看看能不能得到蔡邕的回应。
却不料适才抽泣的女童,听到这话对少女悄声道:“嘻嘻,姐姐,他好傻哦,都不知道是要去咱们家。”
声音虽小却被刘昕听到,当即惊讶道:“莫非两位是蔡中郎家中的女公子?”
被女童说漏身份,少女也不隐瞒,大大方方道:“不错,蔡中郎便是家父,我名蔡琰,这是舍妹蔡婉。
如今家父奉诏修订《熹平石经》,门外常有人投帖谒拜,家父不胜烦扰拒之门外,只有少数友人、学生得见。
故而郎君若是不知情前去投帖求拜,门房那里就会给阻拦住,不如随我和舍妹一同前往我家。”
居然这么巧?刘昕大喜过望。
没料到蔡邕府邸的入门券轻松就拿到了。
蔡邕无子,对这两个女儿极为宠溺,却被十三表兄无意间救了。
这天底下的恩情,还能有大过救命之恩的么?
前往洛阳城的途中,蔡琰好奇的询问刘昕的来历。
得知刘昕身份后,蔡琰颇为惊讶道:“咦?郎君出自楼桑刘氏,可认得作《侠客行》、《白马篇》的刘备?”
刘昕笑着点头道:“不错,刘备正是我从兄,还有一位族兄刘德然作《悯农》,也在洛阳有流传。”
“郎君两位兄长都是大才,日后必是家国栋梁!”
蔡琰当即连声称赞刘备、刘德然诗作出众,或是担心刘昕心里不舒服,又作弥补道,
“郎君应是尚且年幼,还没有诗篇流传,相信待郎君长大之后,也必定是一方名士。”
却不料三岁多的蔡婉问道:“阿兄,不应该是你那两位更有才华的兄长前来吗?为何偏偏是你来拜访?”
周智这下不乐意了,他憨声驳斥道:
“谁说我家昕弟没有诗才,他过浮桥时还说‘若问古今兴废事,请君只看洛阳城。’”
蔡琰惊讶的打量着刘昕,称赞道:“自古以来谁敢道尽兴废之事?郎君这一句却是一语惊人了!
不过此诗仅有半阙,不知是否可以补齐?待我回家之后撰写下来,也好拿给父亲鉴赏一番。”
这首诗是北宋司马光所作,刘昕哪里敢拿出全篇,赶紧推辞还未补齐诗句。
还好蔡邕府邸就在眼前,门外徘徊不少寒门学子。
有想要投献文章的,也有企图拜为门生的,皆被门房拒之门外。
而刘昕一行在蔡琰、蔡婉带路下,在诸多羡慕嫉妒的目光下,走进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