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完自身安全问题,刘元起才接着谈今日的主要目的。
“今日公孙伯珪来传讯,候太守误将卢子干误认为渠盟背后的推手,以为他在朝中的奥援。
故而候太守约我明日前往仓城商谈,公孙伯珪说候太守乃是要助力渠盟,不知道明日我们如何应对?”
这回老族公等人都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看向刘昕。
刘昕静静思索,闻言笑道:
“族叔,为何非得是误认为卢博士是渠盟幕后推手呢?何不让卢博士成为真正的渠盟幕后推手?”
“咦?昕儿,你的意思是?”
看到老族公、刘元起众人的探询目光。
刘昕笑道:“元起叔父不是常与卢博士书信往来么?你亲书一封密信,派人尽快送往洛阳,跟他说涿郡父老组建渠盟,意图重振涿郡士民军力。
修治水利、开垦荒地,多产粟麦,操演兵马,足兵足食,为卢博士在外的武力凭恃,但有需求任凭他征调。”
“妙啊!”
老族公再次拊掌大笑道,
“卢子干虽为大儒贤才,心中属意在洛阳朝廷有所作为,可是要想在朝中有作为又得在地方建功立业。
百多年来朝廷党人、阉宦、外戚你争我夺,士人又分今文、古文,地域又分河南河北、关东关西。
卢子干身为幽州士人,又是古文学派,在朝中势单力薄啊,他要想建功立业,就得靠我们这些同郡乡人鼎力相助。
能让这样一位海内大儒欠下人情,看他日后怎么回报,不提携提携你们兄弟三人,我可不依。”
刘元起笑道:“叔父,卢子干学著海内、士之楷模,绝不会行忘恩负义之事,你尽管放心吧。”
老族公是对卢植的人品非常放心的,毕竟都是涿郡待了多年的乡人。
可是刘子敬却不放心卢氏家族这些人。
他面带忧虑之色道:
“如今涿郡渠盟盟主为元起兄,若是卢博士插手进来,被卢槐这帮人夺走了渠盟盟主之位怎么办?”
刘昕站起来笑道:“二叔何必担忧,卢博士素来是涿郡士人道德楷模,即便卢槐有心也会被卢博士阻止。
何况整个渠盟的马拉收割机、镔铁农具、水碓、石磨多少福利要依靠楼桑刘氏才能获得。
我们若是不允,即便是卢博士出面,也夺不走渠盟盟主之位。”
被刘昕这么一说,众人又格外有信心起来。
老族公尤其叮嘱道:“子敬,如今渠盟治水修渠消耗大量铁器,明年开春垦荒需要的铁器更多,山中矿场开采冶炼能否供应充裕?”
刘子敬得意道:“老叔尽管放心,山中冶铁高炉已修筑完成六座,刘安、刘湛都跟我保证,年底咱们每月可产铁料五十万斤。
等到过年之后再招揽一些流民青壮,保证春耕使用的铁器不会短缺。”
在现在铁料就是最重要的生产资料,有了铁制农具就能更大的促进农业生产,这就是楼桑刘氏最大的底气。
众人反复确定了大致原则,又商谈了些许细节,就有了各自安排。
刘元起毫不犹豫道:“既然如此,我今晚就将书信写好,明日一早就派人送到涿县,委托郡中与公文一起快马送到卢博士手中。
另外卢槐那里,我明日一早就会跟他仔细劝说,此事与卢氏也有莫大的好处,他必然会全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