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扫视整支队伍,眉头一皱,低声询问:“昕儿,你只安排了这么一队人沿途护送吗?可还有做其他的安排?”
十万斤铁料已经是价值不菲的财货,只安排几十人运输显然是有问题。
刘昕当即明白凭母亲的聪明肯定是看出什么来,也不敢向她隐瞒,连忙附耳低声解释道:
“母亲,前几天四表兄带一队猎户巡视山林,发现附近山中有盗匪的踪迹,估计是冲着冶炼出来的铁料和山里的矿场来的。
你尽管放心,我早就和大表兄、四表兄他们商量好了,也做好了相关安排,只要这群盗匪敢靠近过来,就休想活着回去。”
听到刘昕如此自信的回答,周氏很是不高兴的捏了一把他耳朵:
“真是不孝的竖子,如此大的事情也不跟我说一声,战阵交锋哪里万全把握?赶紧闪开一点,把我的弓箭给我拿出来。”
刘昕赶紧挪开屁股,将压住的弓箭盒子毕恭毕敬递给周氏,脾气上来的周氏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周氏打开弓盒,一边给弓身上弦,一边冷哼着扫视几个装作没听见的侄儿,没好气道:“真是一个个胆子肥了,回头再好好修理你们几个。”
几兄弟和刘昕相互对视一眼,各自做了一个无奈的动作,难兄难弟就不要相互嘲笑了。
“吱呀——吱呀——”
牛车载着五千斤的沉重铁料,在山路上行走的速度比以往慢了许多。
车夫们中途也停车休息了好几次,给牛儿喂水喂料,休息少许再出发,不然牛儿太累了也会生气。
即便之前舅舅们和表兄们一起组织数千名流民青壮,将这条山路重新开拓平整过,走起来依然挺艰难的。
早上卯时三刻就出发,一直到过了午时才堪堪快要走出大山,远远地已经能隐约看到山下一望无际的大平原。
眼看就要出走大山,却迟迟没有遇到那群预料中的盗匪,这让一直小心提防的护卫们难免有些泄气。
“太好了,绕过前面这片林子,再走五六里路就到平地了!”走在第一的那辆车的车夫颇有些兴奋的大声说着。
“嗯?不对劲,赶紧停车!”
这时带队的十表兄突然喝令停车,同时已经搭弓上箭戒备起来。
刘昕在车上俯身问道:“十表兄,那群盗匪莫非藏在这片树林里面?”
“八九不离十!”
十表兄紧盯着树林,向旁边的十二表兄努努嘴,才向刘昕回应,
“这片树林紧挨着大山和平原交汇,往日林中鸟雀叽叽喳喳吵闹得很,今天却安静的吓人,贼人必定埋伏在这里。”
两人说话间,十二表兄已经指挥车夫们将驾车的牛,全都解下来,又将二十多辆牛车组成一个车阵。
而车夫们则将大车上那块巨大的木板竖起来,卡在侧面一处凹槽位置,立刻就变成又厚又高的护盾。
随后这些车夫将二十多头牛牵到车阵中间卧下,还给它们身上盖好粗毛毡喂点炒熟的黄豆,防止待会打起来有流矢射伤这些黄牛。
三十名猎户护卫帮忙组成车阵后跳上牛车,依凭着牛车上的护盾,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山林。
眼见车队都做好了防御准备,山林中依然没有丝毫动静,十表兄三兄弟各自对着林中射出一箭。
“啊——”
立刻林中就传出有人中箭的哀嚎声。
还有恼羞成怒的咒骂声:“尔母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