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敬此刻面色气的通红,他用颤抖的手指着刘元起恼怒道:“元起兄,你就宠溺他们胡闹吧。
阿备这孩子自幼失怙,缺少管教,以至于游荡乡里,好勇斗狠,不喜读书,早就是没救了。
阿昕可是自幼聪慧好学,如今也被阿备带着一起胡闹,宗族好不容易出个读书种子,岂能就这样荒怠于嬉闹?”
“哎,子敬贤弟慎言,阿备是你亲侄儿,他和昕儿都是楼桑刘氏麒麟儿,怎能说他们是胡闹呢?
过几日你就知晓他们筹谋的事情了,日后你我家人儿孙都要仰仗他们两个呢,子期先生就在旁边,可不要让他这个李家主见笑了。”
刘元起说罢也不再跟刘子敬争辩,而是指着身边的中年人笑着看向刘昕:
“昕儿,快来拜见子期先生!”
“子期先生是涿县李氏家主,也是我多年的好友,待会和我一起进城。”
刘昕心中了然,涿县临乡李氏是不逊于楼桑刘氏的大户,家主李定和族叔刘元起是多年好友,经常往来楼桑里访友,有他相助把握又多一成。
他当即表情郑重的行礼:“末学后进,楼桑刘昕拜见子期先生。”
“哈哈哈,免礼免礼!”
李氏家主笑容可掬的将刘昕扶起,从腰间掏出一枚不错的玉佩塞进刘昕手中,
“真是英俊少年,日后必是谦谦君子,且以此玉佩为赠。”
“长者赐,不敢辞!”刘昕感谢着收下。
“元起兄,十年前我路过楼桑里,远远看到此处大桑树亭亭如盖,当时跟身边人讲:此家必出贵人。
如今看来楼桑刘氏不愧是汉室宗亲、景帝苗裔,竟有两位麒麟儿,这是要出两位贵人啊。
真是让我羡慕非常,日后咱们两家子弟还须多亲近亲近,你可莫要推辞呀。”
“李兄言重了,不过咱们两家子弟确实应该多多往来才是!”
刘元起笑着连连抚须点头,看向刘备、刘昕的表情更加亲切:
“阿备,昕儿,我和子期先生一起进城,郡里县里诸般事情就由我去联络,明日你们务必要打出楼桑刘氏儿郎的威名。”
刘子敬本不想在外人面前继续争吵,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气的手发抖的指着刘元起怒道:
“元起族兄,你都一大把年纪了,怎得也跟着少年一般胡闹起来?”
“如何是我胡闹了?”
刘元起笑容瞬间消失,眉头微皱起来,
“子敬贤弟,我知道你这些年心里苦闷,当年雄叔举孝廉、任范县令,弘兄也被举孝廉,仕于郡中,那时候咱们楼桑刘氏多风光。
不曾想天嫉英才,自从叔父、弘兄先后病逝之后,楼桑刘氏年年式微,已有十余年未有人举孝廉,更不要说世仕州郡。
我知道你这些年谨小慎微,唯恐得罪郡县官员,更不愿得罪县里大户巨室,往年这么做无可厚非,毕竟宗族内无人可争。
如今楼桑刘氏有了阿备、昕儿两位麒麟儿,那就得争、就得抢,把往年让出去的重新夺回来,不然谁会愿意把郡中每年一个的孝廉名额让出去?”
看到刘子敬满脸挫折的若有所思,刘昕也拱手道:“二叔,世家名门如百舸争流,楼桑刘氏十余年未有人举孝廉,家世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自光武皇帝再兴后汉,距今已近一百五十年,病屙冗沉,若不早做绸缪,待到将来必将悔之晚矣。
所谓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啊!”
刘子敬宛如雷击一般身子一抖,喃喃道:“万类霜天竞自由?难道大汉又要到霜天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