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处上行人如织,灯火摇曳满城如昼。远处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听得不太真切。
轻舟荡过波光粼粼河面,两岸灯火倒映水中。月影清幽,点点繁星坠入其中。
船头灯笼摇曳,船夫撑篙,水声潺潺。
船身轻晃。沈枝意身子往外探,指尖去触水面,示意虞听晚去看对面。
虞听晚不知怎么了,眼皮直跳。手腕一转,斟茶时不防水溢了出来。
她蹙了蹙眉用帕子擦去水渍,视线顺着沈枝意所指的方向落过去。
对面一艘华丽的花船。
挂有繁花锦缎,好不奢靡。船顶飞檐翘角,悬挂琉璃灯,灯下还有铃铛,随风轻晃,清脆入耳。
沈枝意解释给她听:“每次夜市窑子里都会派花魁带着未开苞的花娘过来,要么扭动腰肢,要么弹琴作曲。卖弄一身本事。”
“谁相中了,只要出的钱多,就能把人带走。你瞧,那些靠过去的船只,就是冲着花娘去的。”
“你别看有些男人表面上多正经,这种事上一个赛一个风流。”
船上的花娘身姿灵动,裙摆荡出漂亮的弧度。
虞听晚托着下巴。
“真好看。”
虞听晚表示:“我喜欢那穿着大红衣裙的。她模样最出色。”
媚如骨,还扭的最好。
嗓音和黄鹂一样婉转动听。
她一个女子看了都心痒痒。
这话,沈枝意无法反驳。
“那是窑子里的花魁。”
怎么会不出挑。
“早些年被花楼主事带到京城时就轰动了一时。若不是年纪小,窑子里的妈妈又奉她为摇钱树有意栽培,早就被安排接客了。”
衣食住行都挑最好的,学的本事也不是俗气的勾引男人,而是正正经经的琴棋书画。
雅。
沈枝意一顿:“前年魏昭回京,帮着刑部查案件,涉及花楼,他过去时那姑娘正拍卖初夜,一群公子哥争着,可她都看不上,就看上魏昭了。”
“很多人见状,到底不敢不服,都在起哄,议论魏将军能不能消美人恩。”
虞听晚没想到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
换成别人,早就焦急了。
可虞听晚迟疑片刻:“没出事吧?”
毕竟魏昭挺不做人的。
“还好。”
“不过是整个楼里的花娘以及寻花问柳的男人,还有端茶送水的下人全部以有嫌疑之由缉拿审问了。花楼还歇业整顿了个把月。”
虞听晚:……
她挺直腰板。
“那没办法。”
她无辜手一摊:“我夫君守身如玉。”
沈枝意说了那么多,就在意一点。
“当时很多人私下都说魏昭太检点,不喜女子。”
虞听晚腰板更直了。
可见这是她的本事!
是她太优秀,所以魏昭动心!
就听沈枝意轻咳一声。
“问你个事儿”
她压低嗓音,扫了虞听晚一眼:“你现在还是姑娘身吧。”
虞听晚:?
“你们身份摆着,多少人看着。私下议论的也不少。”
“魏昭身子不行,这我能理解,毕竟他也不想身边人明艳娇柔,他什么都做不了,只怕心里也难受。”
沈枝意把虞听晚当知己,也不嫌有的话说了臊。
“可我担心他本来就不行,是个半假男人,娶了你对你好,光明正大用身子差为借口,这不是活生生耽误你吗?”
她见虞听晚拧眉,怕她听不懂。
毕竟女子出嫁,总有母亲教房中事。长姐出嫁时,沈枝意就偷听了。
可虞听晚没有啊。
只怕以为两个人躺在一张榻上,就是真夫妻了。
沈枝意:“你们夜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