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国公府的马车一个时辰后出现在宁国侯府门前,将将停下,守在外头的宁家奴仆便送来了踩脚凳。
虞听晚不等檀绛搀扶,便提起裙摆下地。就听前头宁国侯夫人欢喜喊了一声。
“外甥媳妇。”
虞听晚刚抬眸,宁国侯夫人下台阶来迎。她见状连忙上前:“舅母。”
“欸。”
宁国侯夫人热情地拉住她的手,上下打量:“些许时日不见,你是出落的愈发好了,可见归之有福气。”
虞听晚不见羞涩,大大方方的让她调侃,嘴角抿着笑意。
府外停靠着不少马车,这个时辰客人许是来的差不多了。
宁国侯夫人身为宁家主母,老夫人身份摆着总不可能去招待晚辈来客。家中又没有别的女眷留下操持,她不该还在门口。
虞听晚刚生了这个念头,宁国侯夫人便拉着她拾级而上。
“你外祖母可遣了身边的仆妇过来问了三回了,直言归之媳妇怎么还没来,可见惦记稀罕。我心道这可急不得,两家虽都在上京,可一头在东,一头在西,隔的也远,可不得费些功夫。算起来这还是你头遭过来,也算是新媳妇头脚进家门,舅母总要领着你认认路。”
“这回家了,可不能见外。”
说着,她又道。
“你来了舅母也算松口气了。先去你外祖母那里坐坐,陪她老人家说说话。今儿来的姑娘和你年纪也算相仿,回头你也帮着掌掌眼。”
长嫂如母。
虞听晚觉得,她的确有这个责任。
她真的很慈祥!
虞听晚点点头:“嗯。”
宁国侯夫人把她送到了宁老夫人院子,便风风火火去了西苑。
她本就八面玲珑,安排妥帖,更何况明明白白说去接外甥媳妇,众夫人可不觉得被撂下没面子。
老太太住的院子坐北朝南,参天古树,苍檐低垂。
婆子恭敬道掀开珠帘请她入内。
宁老夫人半躺着贵妃榻,头戴祥云仙鹤抹额,身侧奴仆捶腿的捶腿,揉肩的揉肩,她正闭目小憩。
虞听晚怕惊扰了她,一时间不知该不该出声请安。
就在这时,老夫人身边的奴仆停下动作朝她请安,最得脸的婆子俯下身子,在老夫人身侧轻声耳语。
“嗯?归之媳妇到了?”
宁老夫人被叫醒,睁眼看到虞听晚就笑了。
“这人上了年纪,也不知怎么就睡了过去,快扶老身起来。”
这是对婆子说的。
虞听晚福了福身,从身后檀绛手里取过礼盒:“母亲惦记外祖母,前不久刚得了几盒安神定魄,驱邪避祟龙涎香,让小辈送来。”
宁老夫人冷哼。
“她若是真心惦记,怎么不趁着今日亲自来看我?”
“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屋子里让人上了铁锁。”
宁老夫人嘴里这么说,还是给婆子使了个眼色。
婆子上前,双手恭敬接过礼盒,又让奴仆上了茶点。
“听闻这些时日,你在学管家,学的如何了?”
虞听晚以为宁老夫人要考她。
却不想下一瞬,听到一句。
“整日冷着一张脸,素婵严厉,又极难伺候,你这孩子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难为你了。”
“外祖母回头说说她。”
但不确保能说动。
虞听晚:???
她如实道:“其实也还好。”
刚学管家时,她的案桌整洁,除了账册笔墨纸砚,可什么吃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