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楚在死掉的最后一刹那,用尽全力将怀里写有秦王陵地宫秘密的信封拿了出来。
“赢楚啊,赢楚,你害了我这一脉满门,满门啊!”
此时的老殇公一屁股坐地上,将两腿分叉伸直,一边用拳头捶地,一边痛哭流涕。
这幅模样简直与那五、六岁的孩童在撒泼打滚一样。
而在目睹嬴楼被历代秦王的国运布施了未来后,老殇公最后的希望便变成了泡影。
抱起赢楚的尸体,嬴楼连看都没有看一眼,便走出了大殿,沿着玉石台阶朝着下方一步一步走去。
“这不是先王赢楚陛下吗?”
杨瑞和在看清嬴楼怀里之人后,惊讶的喊出了声。
“杨将军,寡人命你将先王遗体秘密带回咸阳,重新葬于先王的陵寝之中。”
关于赢楚诈死这事,嬴楼不打算公之于众,虽说不是很大的事,但毕竟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属下遵命!”
杨瑞和接过赢楚后,便命令手下,让其尸身以冬季存下的冰块包裹,连夜送回咸阳城西的庄王王陵。
“嬴楼,我父亲呢?”
身为老殇公的大儿子,嬴普龙自然清楚,父亲方才和嬴三七带着嬴楼前往主殿,便是为了将其葬入黑棺中,为自己家族这一脉布施未来的国运。
只是嬴普龙没想到,从主殿出来的人居然会是嬴楼。
“大王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
杨瑞和活了快六十年也没算白活,仅凭嬴普龙方才的反应,便也大致猜出了一些猫腻。
虽然不是很详细,但也明白了殇公这一脉,恐怕从始至终就没怀好意。
至于是不是造反,杨瑞和不敢去猜,也懒得去猜。
毕竟知道的太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哼,虽然不知道你和父亲在殿内都发生了什么事,但今日在这地宫内,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出去。”
嬴普龙心里急啊!
按照原本的计划,今夜过后,自己只要当个几年的老太子,等殇公驾崩便可成为大秦的新王。
但现在看来,似乎只有弑君篡位这一条路可走了。
而随着嬴普龙将长刀指向嬴楼,老殇公这一脉的子子孙孙,全都拔出武器,声势浩荡的吼了起来。
但仅仅只是几秒过后,他们这些人脸色就变的煞白无比,脸上的表情处处透露着惊恐。
“国运,我怎么调动不了国运了?”
嬴普龙不知所措的看向四周,额头的冷汗也刷刷的朝下流去。
这十多年来,自己早已依赖国运的加持,原本能还能凝结四十万兵气但却由于懈怠,此刻却连一丝一毫都凝结不出了。
而不光是嬴普龙,整个殇公一脉居然无一人能调动国运了,这也导致他们这几百人连最后的底牌都没了。
几百人,面对黑冰台、杨瑞和和其手下两千多的精锐。
此时,殇公的子孙们都慌了。
“全杀了!”
在留下这最后的一句话后,嬴楼便沿着白玉路,独自朝着地宫外的方向走去。
而且从始至终,连回头看一眼身后的惨烈都没有。
至此。
殇公一脉四百七十九人,今夜过后无一人存活。
走出骊山。
四周这些瞎了眼的工匠,还在敲击着手里的重锤,哪怕已到寅时仍旧忙碌个不停。
甚至有人因为双腿发软不小心跌倒在了地上,将脑袋磕的血流如注。
但就是这片刻的耽误,监工手中红色的长鞭,便毫不留情的抽在了他的脊背上。
看着眼前的画面,嬴楼皱起眉头,表情逐渐变的阴沉。
一统中原,开永世太平。
想起了历代秦王方才的话语,嬴楼此时只觉得有些可笑。
大秦一地尚且如此,还如何去开这天下的太平盛世。
“杨瑞和,你随寡人回营,有一份王召需要你带回咸阳!”
嬴楼知道,若要更改秦国流传了千年的制度,不是自己现在一句话就可以办到的,必须要经过三公九卿的详细规划。
“诺!”
从地宫走出来的杨瑞和,看着嬴楼这布满阴霾的脸后,瞬间便将守卫不得离开王陵这一条令抛到了脑后。
就这样。
嬴楼、黑冰台十卫、杨瑞和,十二个人便连夜快马加鞭。
直到天的尽头,出现了一丝丝的微亮,几人才回到了营地。
“赵高,拟旨!”
一夜未睡的赵高,听到嬴楼的命令后,便连忙将王旨专用丝帛平铺在了案桌上。
“自今日起......”
嬴楼开口,而赵高则在一旁记录。
自今日起。
大秦境内,殉葬之残酷旧制,一朝废除,永不复行。
王陵营造之工匠。
毋须剜目、断舌,以全其体。
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