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赢状态已经有些疯魔,他从未想过谷柒月居然能在这个时候拿出他和姬擎苍的信件,如何都是抵赖不了的。
心中万分后悔,当日应该亲自过目下被姬擎苍烧掉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就不会像如今这般为人掣肘。
一步错,步步错,他的局已经被破了,再也没有挽回的可能。
“将军好大的野心,区区乞儿出身,幸得天子恩宠才有今日的权势地位,不思感恩,反倒是想要谋求的更多,太贪心了吧?”
局势已定,谷柒月也彻底的放松了心中的弦,在她的眼中,季赢已经与死人无异。
“你懂什么?”季赢猩红的眼掠过谷柒月,嗤笑道“人活着就是为了掠夺和生存,止步不前,只会被更有手段和野心的人吞没。”
“你们这些声来自就高坐在金銮殿上的天之骄子,如何能理解我从你泥沼里爬回来的感受?”
季赢始终都觉得自己没做错过,板着脸,倔强的扬着脑袋,“我要是不争,我要是认命,就不会有今日的季赢。”
他说的倒是不错,不过争得权势地位,都是用无数无辜之人的鲜血堆砌出来的。
“中元节的时候,你远赴边境平叛,奇怪的是两军始终都是你来我往的试探,直到后来军中发动奇袭,攻破城门屠杀百姓,这又是怎么回事?”
季渊容玉颜上浮现了星星点点的冷意,他不常理会朝廷中事,到底还是没有忘记身为季氏子孙的指责。
彼时担心季赢杀心过重,特意讨了招降的圣旨赶去边境,想要救下那些人。
毕竟那部族一向安分守己,从来没有什么要反叛的举动,还是弄清楚的好,结果待他赶到的时候,城中已经是血流成河,除了一身是血的将士,再无活口。
“叛军?反叛的可真是时候,恰好给季赢将军离开京都的借口,雪卿,你说天底下的凑巧的事情怎么这么多?”
谷柒月故作不解的仰望着姬怀瑾,揪着他的袖口,本来剩下的是季赢和南王之间的事情,他们大可以作壁上观,不过她可不愿意再让季赢有什么翻盘的机会。、
很多历史的真相都告诉了她,所谓的巧合不过是人为制造的机会罢了。
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瞒着的必要了,季赢粗犷的面容上浮现了一抹狰狞,哈哈大笑了两声,声音似乎要将御书房的屋顶都给掀开了去。
“叛军?哪里的叛军?”
众人心里一颤,听他的语气就知道其中必定是有隐情的。
尤其是南王和季渊容,交换了一个眼神,二人都猜到了些什么,脸色阴沉的吓人。
“他们不过都是些蠢货,去年大旱,收成不好,税收和进贡的东西无法按时缴纳,我不过是压下了他们上奏请安的折子,谈了一场交易罢了。”
季赢对于此事也引以为平生得意之作,“他们佯装叛乱,我请命前往平反,陪我演一场好戏,答应事成之后为他们在陛下的面前美言几句。”
他的权力已经大到有胆色压下边境奏折?谷柒月心中不免窃喜,幸亏她之前灵机一动让翻找季赢与姬擎苍的来往信件,才给了季赢致命一击。
否则的话以南王对于季赢的信任,想要处置季赢,实在是痴人说梦。
“所以等他们失去了利用价值,就成了你手中的弃子,背信弃义,正好利用他们对你没有戒备之心发动奇袭,为你铺就了青云之梯?”
谷柒月冷笑着接了一句,真是好冷血的心机和手腕,满城的百姓眼睛都不眨的杀了精光。
换做任何人,都未必能做到季赢这样物尽其用。
“和你说的差不多吧。”季赢心想着,要不是敌人,他定然要想尽办法收了这个女人,可惜了……
“城中酒宴,我命人在城主府水井中下了迷药,从里面打开了城门,将他们全部送上了西天。”
好一句轻飘飘的语气,轻而易举的带过了数万人用性命堆起的血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