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姬擎苍带着御林军押送刺客回京,随行的御林军有千人之数,谷柒月遥望着他们离去,心中默算着时辰。
本来冬猎结束,该摆驾回宫,奈何雍帝的心头肉湘贵妃娘娘重伤未愈,受了些风寒又病倒了,断断续续的发热,实在不能挪动,雍帝便决定在廊北又停留几日。
“柒月,你今日怎么总是忧心忡忡的模样,没事吧?”
兰胭脂身子好些了,来水镜楼坐着与谷柒月叙话,见她时常出神,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大概是到了冬日,身子越发懒了,时常犯困。”
算算时间,姬擎苍和秦风应该押送着人犯快到风铃谷了,约莫晚间的时候就能知道结果。
她始终有些心神不宁的,觉得此行不会一番风顺。
“那倒也是,冬日里身子就是容易犯困。”兰胭脂没有起疑,笑着接话,谷柒月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打量着她,忽然眼神一亮。
那堕马髻上斜插着一根发簪,玉质通透,隐隐有水光流动,一看便知是极品的好玉,除了这个,竟没有旁的饰物,看着比往日里素净了许多,神情却多了几分明艳的颜色。
“这簪子想必是燕世子送的吧?胭脂当真是好福气。”
谷柒月打趣道,能让她卸下往日里金簪钗冠,独独留下了这个,想必是极为珍爱的物件。
兰胭脂俏脸一红,低垂着脑袋羞的说不出话来,想了想,似乎又觉得如此实在丢脸,还嘴道,“别笑话我了,瑾王殿下连琅凰钗都向陛下讨来送你了,你不比我好福气?”
她又想起那日燕澈与她说的话,“我燕氏一门向来有着不纳妾的祖训,府中没得那些腌臜事,你嫁给我定然全心全意的护着,必不叫你受委屈。”
一夫一妻啊,在这个三妻四妾的社会里该是何等的难得,燕氏一族的男子,的确都是只有一个夫人,公公和善豁达,婆婆温柔明理,又是王孙贵胄,深得陛下重新,雍都城里的人家谁不是削尖了脑袋想要嫁进去。
奈何燕澈这些年来,一心一意的守着她,不知推掉了多少的好亲事,若不是,若不是瑾王殿下暗中动了手脚,想必还在彼此僵持着。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是个脸皮厚的。”
说罢,二人相视一眼,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这般,甚好。
兰胭脂有了一心爱慕呵护的良人,将来嫁过去,燕侯府中必不会亏待了她,谷柒月也可放心了。
“瞧你的模样,看来好事将近了。”
兰胭脂敛眉垂首,声音讷如蚊蝇,“燕侯爷已经将我和阿澈的八字去找人合过了,待回到雍都两家商定日期,就准备上门下定。”
回去后将近年关,到时候各府事务繁忙,想必他们的婚期在年前能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