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女子梳着凌云髻,鹅蛋脸上一双明净清透的眸子分外惹眼,一身粉色罗衫,正噘着嘴朝她走来。
谷柒月疑惑的看着她,这女子是谁?她应是没有见过的。
“唉,看来公主是无时间与凌琼畅谈古今趣事,也罢,待来日闲暇,凌琼再邀公主一聚。”莫寒悲见此,起身微微颔首一礼,慢悠悠的走开。
谷柒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无奈的笑笑,这人行事还真是没有规律可寻,难猜的很呐。
一念毕,那女子已经在她的面前站定,明眸善睐,巧笑倩兮,这是谷柒月认真打量她之后的第一反应。
“故人邀约,请公主移步。”她装模作样的福了福身子,一脸不高兴,说完这句话,撇嘴看着谷柒月。
故人?谷柒月扭头朝着沧国的席位看去,果真月泽衣的位置不知何时已经无人。
谷柒月起身,与爹娘说了两句,便带着相思跟在那女子身后,避开众人,低调的出了庆华殿。
乌云蔽月,凉风袭来吹散了炎夏沉闷的热气,他们在幽径中七拐八绕,周围的人越发稀少。行了约莫半刻钟,女子终于止步,转身对谷柒月道:“公子在前面凉亭中等候,请公主一人前去。”
这话是对相思说的。
谷柒月给了相思一个安心的眼神,抬脚往前走去,那女子落在她后背的目光充斥着各种复杂的情绪,炙热的让人无法忽视。
“师兄。”此处僻静,独他们二人,与在玉棠坊时不同,他锦衣玉带,矜贵公子,雍容雅致,如兰芳华。
这些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能让一个人改变这么多?
月泽衣转过身来,眸中含笑,暖声道:“兰儿,玉棠坊都没有好好与你说话,此番邀约,我还真怕你顾忌颇多,不肯相见。”
话中带着几分的试探和不安,谷柒月有些黯然,他们本不必如此。
自幼一同长大的情份,他们之间纵然没有男女之情,也视他为兄长,为至亲,便是她心悦雪卿,也断然不会因此不见他。
“你我兄妹岂有避而不见之理?当年宁家变故,唐姨惨死,兄长失踪,二房一蹶不振,苍雪崖收到消息之时恰逢我旧疾复发。命悬一线,待后来阿爹派人去寻时,一切已成定局。”
谷柒月垂眸,想起当初种种,心情异常沉重,黯然道:“我后来又瞒着爹娘去你和唐姨坠落的山崖寻了月余,却找到了一具焦尸。”
月泽衣的眼似乎瞬间明亮了几分,关切的问道:“你的病还未好吗?连枯木谷主都束手无策?”
“谷主用尽手段也只能替我压制病发时的痛楚,这身子,大抵余生就如此了。”谷柒月苦笑,若非胎中带病,她何至于一身精纯的内力无法动用,始终都是病恹恹的模样?
话音一转,谷柒月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为何成了沧国的嫡公子,唐姨为何而死?”
那个会给她做桂花糖,栀子酒,会在她偷偷习武跌的满深伤痕时温柔替她擦药的女子再也醒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