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欣仰头对上关三。
“说不过就污蔑人,祭天台都是些什么货色。”她爹亲手打造出来的地方,竟然给这种下三滥的货色占着。
祭天台有备而来,带了不少人。反而锦衣卫这边只有张朝和元硕二人,倘若闹起来是稳吃亏的一方。
关三冷笑,看着自不量力的人,说:“那我今日便将你带走又如何。”他手一挥,身后的祭天台巡卫瞬间一拥而上。
闫欣不退反进,道:“这儿是天子脚下,一个祭天台巡卫在这儿胡乱抓人,将皇城视自己地盘,你以为当真没人管得了你们吗?”
关三笑说:“那倒不至于。不过一个府中小姐还是抓得了的。给我拿下。”
元硕下意识过来拦在她面前,一副护主的姿态,道:“这位可不是你想拿就拿的人。”
闫欣却一把按住他,道:“让他拿,拿了我又如何。过了明日还不是得乖乖将我送回尤府。”
关三给她这番话给气笑了,说:“小姑娘,不知天高气候也要有个限度。祭天台可不是……”
闫欣打断他道:“我知道你们抓玉掌柜做什么。不过就是想找个人罢了。”
“说实话,”她往玉姐那边扫了一眼,“抓他们没用。对祭天台内的情况,没人比我熟悉。”
“你们要找的人,也只有我知道在哪。”
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关三到底是守了祭天台三年之人,祭天台内部什么样的,他自己都没摸清楚。一个尤府表小姐,竟然说这样不知轻重的话。
难不成她的身份并非一个表小姐那么简单?
闫欣添油加醋道。
“没人和你说过吧,偃偶店内的箱子,不是随便会点手艺的阿猫阿狗能打得开的吗?”
关三抬起手,喝退了祭天台巡卫,往玉姐那边看了一眼,说:“郡王爷手底下可真是藏龙卧虎啊。先前只是和表小姐开个玩笑。关某还有公务在身,改日再登门向表小姐赔礼。”
巡卫队收得很快,直到关三转身离开,元硕和张朝才松了口气。
元硕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面上有泪,一时想数落的话都卡在了喉咙口。
张朝却是铁面无私,道:“你刚才太冲动了。”
闫欣侧身,抹了下脸,说:“抱歉,我知道会给郡爷添麻烦。但我不这么做,他们一定会对玉姐他们下重手。”
祭天台的目标,不过就是藏在玉姐他们身后的势力。现在她把一切都揽在了身上,云长青一定会把注意力转过来。
玉姐他们对于祭天台来说只是蝼蚁,碾碎他们轻而易举,而她现在至少还有能力替他们一挡。
不择手段一点罢了。
张朝冷笑,道:“对郡爷来说,祭天台还够不上麻烦。你的价值远超出了祭天台,我方才只是告诉你,不要拿自己去冒险。”
说完,他转身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元硕,人交给你,回去将事情给郡爷说一声。”
元硕道:“带几个人啊,这帮人今天有点不讲理,咱们人少吃亏。”
张朝的冷哼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回到尤府时夜色已深。
尤乾陵仔细听了元硕添油加醋的过程,沉思了片刻,道:“看来尤府小姐这个身份还是不太安全。”
他摸索了下,从腰侧摘下来一只平安结,推到闫欣面前,道:“这是母亲留给我的。你带身上。”
闫欣看了一眼,道:“长公主的遗物?”
尤乾陵嗯了声,说:“暂借给你保命用,今日你没做错,你若是没出头,被带进去祭天台的人活不到明日。”
闫欣确实出于这个想法才和关本法杠上。
“但是这个障眼法治标不治本。”
她只是利用祭天台急于想找到他们一直在找的藏身在大魏暗处这些人。事实上他们对这些人的身份也没有眉目。
尤乾陵道:“拖延时间而已,足够了。”
他挥手让元硕退下去,才开口说:“我母亲的大祭马上就要到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大祭上,到时候祭天台就没空关心什么暗处的势力了。”
“我给他们使的绊子都够他们吃一壶了。”
闫欣问道:“我能去吗?倘若我在公主大祭上出现,或许能让祭天台那边更忌惮一些。”
尤乾陵确实想过来这么一出——乱子当然是越多越好,他完全不介意什么人都在那闹一场。
然而他还没开口,闫欣自己道:“啊,还是算了。这样会把所有矛头都指向您。而且显得太刻意,反而让人觉得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