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人可能是无辜,也可能是魔门暗谍。
此时,裁决者的言语分量就很重了。
不巧,在杨立冬让步的情况下,此事正是由着他蒋荣来处置。
只要卫鸿展露魔道法门,他定会说卫鸿通魔,进而要进行审讯细查。
届时,只要一套手段下去,铁人也让你服软!
“蒋道长看的不差,贫道确实修持了些许魔道法门。但是,修持魔道法门与外通心意魔门,似乎不是一个概念吧?还是蒋道长除魔之心甚烈,遇着任意一修行魔道法门的道人都要不管不顾杀灭?”
卫鸿瞥了一眼蒋荣,意带不屑,朗声道,
“法门终是器物,而道人才是执器之人,如何能以法门而断言一人之立场?若真是这般,那修行清心法门,玄门正宗之法的修道人,岂不一个个都是道德之士?”
蒋荣当然知晓此是正理,但他与卫鸿立场不同,决然不能开口认同他的意思。
他只粗声驳斥道,
“休得胡搅蛮缠,我只问你,你这魔道法门究竟是不是心意魔门所传?莫说本座不给你机会,你便在此演示那魔道法门,如若真不是心意魔门的路数,我自然不会妄加指责。”
卫鸿挪转目光,与蒋荣对视。
两人寸步不让对视数息,卫鸿终于开口道,
“我这手段是个人的隐秘,不可外宣,蒋道长真是非看不可吗?”
蒋荣此时已是下定决心,哪怕卫鸿修持的法门并非心意门的路数,他也是一定会将法门的所属往那处推。
区区一个开脉道人,哪里能有他懂魔道法门个中的传承与区别。
他说是,不是也是!
这个模糊地带,握在他的手中!
“遮遮掩掩做什么,演法就是了,本座自有决断。”
此时,百枯道人开口道,
“蒋兄如此枉顾他人之心,真是这样热衷于除魔卫道?贫道拭目以待,看看道兄是如何的道心坚定吧!”
蒋荣扫了百枯道人一眼,冷冷反驳道,
“除魔卫道,自是我辈玄门中人之职责,此是大义。我自然是尊重每一位修行之人的个人意志,但通魔之事事涉万千同道,又岂可因着一人而害了全局!”
言罢,蒋荣伸手虚虚一引,目光凌冽地看向卫鸿,
“守正道友,请了!”
卫鸿闻言颔首,深深看了蒋荣一眼,旋即松开了对左手血莲烙印的压制。
血莲的根须扎入卫鸿血肉,一点点汲取着清净血之中的精粹。
而后,这朵莲花得了滋养,愈发妖冶娇艳起来。
若有若无的馨香开始在殿宇之中弥散,一股荒芜而冷冽的杀机蓦然腾起,将四位道人的冲天气机冲得一阵摇曳!
此时此刻,蒋荣的面色忽而肃穆起来,连着杨立冬、琼树二人都是惊骇。
甚至于,连百枯道人也没料到,卫鸿这一重手段给了他这样的“惊喜”。
丝缕殷红的华光自卫鸿手背渗出,在空中汇聚成一条滔滔不绝的血色溪流。
溪流虽是纤细,却有着如山如海的宏大涛声。
宛如尸山血海横在眼前,众人鼻端的血液馨香陡然一转,变得刺鼻而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