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一边泡澡,另一边有兴致来了唱曲的,京剧、昆曲、淮剧、越剧啥都有。
一边泡一边还放着小托盘,有冰凉的饮料,还有嘎嘣脆的萝卜条,点心啥的。
人们或是披着毛巾聊天儿、下象棋、打扑克、看报纸、谈事、喝茶,或是让人给理发、刮脸、拔罐儿、刮痧、修脚……
很明显何晨就没经历过这阵仗,好半天才被他爹哄出来,用大毛巾挡在身前,小心的蹭进来。
那脸红的~
刚进池子的时候,把他烫的“妈呀”一声就跳出去了。
好半天才试探着泡进池子,再看大春眼镜和小东他们都泡的浑身发红了,只有夏天没什么变化的样子。
泡完了搓,搓完了再拔个火罐。
那搓澡师傅拔完火罐,给夏天按了按,看到夏天那白皙的背上连个印子都没留下,不禁念叨:“以后你啊,别拔火罐了,浪费钱,一点用都没有。皮太厚拔不动!”
把大春乐的!
夏天:啧~师傅,我是不给你钱吗?
拔罐师傅:你比不给我钱还严重呢,你侮辱了我的技术!
洗完出来,把钥匙给工作人员。人家看了号,用一长杆子,从棚上的钩子上挑下来一个箩筐,里边是客人的衣服。
这次娄家几个人回到这边,待了十几天。
娄小娥是为了带儿子来找爸爸的,其他的娄家人算是受邀回来查看经商投资环境的。
现在对于上头来说,有两个紧要的任务,第一就是赚外汇,第二就是招商引资。
基本可以看成一个事——钱!
最后几天,娄小娥也跟夏天聊了一些关于内地的经商前景。
夏天在商业方面没有多说,只是说了一句:“现在回来,是人情投资……”
以娄小娥他父亲的智慧,肯定能看出这一点。
赚不赚钱不要紧,表明态度,留下人情才是最重要的。
走的时候,何晨依依不舍。跟他爹有一部分,更多的反而是跟夏天和大春他们的。
十几天他都要忘了自己还得回香江了。
“天哥,你得说话算数啊!我也会回来的!等寒假,寒假我就来!”走的时候,何晨很不争气的掉了小珍珠了。
“回去记得好好学习。”
“我会给你打、打……写信的!”何晨叫道。
这年头往这边打电话也非常不方便,整个胡同只有一座座机。
真有什么电话,得说找哪个院的谁谁谁,然后给你现找人来接。
尤其是从香江来的电话,那可不容易。
……
没时间为何晨的离开而伤感了,马上赶到战场的是“高中”的马小军。
大马猴长得虽然不咋地,但他竟然有一颗当演员的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看电影看多了。
但是呢,他的长相确实带着点特型演员的意思。
去年他考燕电,失败了。
燕电人家看脸啊!
当时这小子喝点猫尿,这家伙哭的!就差点没满地打滚了,还说他们燕电侮辱他——燕电寄来的公函里勉励他“安心工作,安心学习”。
他觉得燕电是说他根本没戏,趁早死了这份心!
这不,今年报考了中戏。
年初的时候艺考过了,他心里就有底了。
当时形体老师和声乐老师都觉得他在这两个方面差强人意,但尚有可造就的地方,就勉强给了个合格分。
是负责表演课的招考老师,竭力主张把马小军留下来的。
现在高考成绩也出来了,过了!
马小军:咦~我中了!
于是请大家喝酒。喝多了,这小子也开始吟诗,发表自己的亢奋。
见状,喝点酒思维有些发散的夏天想起了这个月初的《诗刊》。
《诗刊》是诗歌领域最权威的刊物了。
现在是诗歌的年代。
这时的《诗刊》发行量最高时达到54万份,它是千千万万文学青年出人头地、命运转折的捷径。
因为《诗刊》,他们由普通工人变成名满天下的诗人。
今年仅黔省一省就有24家文学民刊,鬼知道80年代有多少诗人。
就跟21世纪初期遍地是老板一样。
这很明显是用力过猛,以至于把才气用光,到夏天穿越前的“世袭湿人”时期,都已经在玩屎尿屁了。
而在这月初,有一位作者在《诗刊》上发表了一篇《令人气闷的朦胧》。
文章说:有少数作者大概是受了矫枉必须过正和某些外国诗歌的影响,有意无意地把诗写得十分晦涩、怪僻......我对上述一类的诗不用别的词,只用“朦胧”二字,这种诗体也就姑且名为“朦胧体”吧。
从此朦胧派诞生了。
不过朦胧派他们自己估计不喜欢这个名字,毕竟这个名字的由来带着贬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