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这边酒香菜香的动静实在有些大。
那些啃干粮,吃火车上供应铝制盒饭的人顿时什么都不香了……
若不是吴九狮一身行伍气息,看着就不好惹。
只怕连过来抢的人都有……
好在已经是兔年,艰难岁月已经过去。
要是换了前些年,有人敢在绿皮火车上这么干……
铁定会出大事……
这人啊,饿极了的时候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姜岐啃着窝头问道:“师父,您是故意的?”
吴九狮笑容满面,眼底却全是精芒。
“臭小子,这是带你出门教的第一课,人心险恶……”
他正说着话。
跟青皮们坐在一起的中年大汉,朝一个青皮使了个眼色。
那青皮会意,先去接了杯热水,摇摇摆摆地走了过来。
边走边道:“借过!”
“借过!”
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那杯热水就想往朝小方桌上倒去!
吴九狮起身握着那人手腕,沉声喝道:“端好你的杯子,滚一边去!”
青皮想挣脱吴九狮的手腕,哪里能挣开?
涨得满脸通红。
“松……松……松手……”
吴九狮手一抖,青皮整个人踉踉跄跄退了回去。
那边青皮们连忙扶住他。
“怎么样,怎么样?”
青皮哭丧着脸:“手腕都要断了,还问什么!”
中年大汉沉着脸,随手捏捏青皮留下几根手指印的手腕。
低声骂道:“晦气!”
“还是个练家子!”
“你们趁早别打那破主意了!”
另一名青皮压低声音道:“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
“能带那么好的饭菜上火车,那行李肯定……”
中年大汉急忙瞪了那青皮一眼。
青皮脖子一缩,不再说话。
吴九狮也低声对叶清灵跟姜岐笑道:“这一招叫投石问路,探探咱们的底细。”
“这三个饭盒也算是露了白,他们打上咱们的主意了。”
姜岐笑道:“师父,这算不算自作孽,不可活?”
别说刚刚那下盘不稳的青皮。
就连被一众青皮簇拥的那条中年大汉,也没什么真武艺。
吴九狮道:“等会有人会过来搭讪,不用理会,直接扔出去就好。”
姜岐笑道:“好!”
吴九狮喝了半搪瓷缸子酒,谈兴大发。
边吃边喝,说些昔年江湖上的往事,直听得姜岐津津有味。
旁边座位上的人也都听住了,只是被刚刚那青皮一吓,不敢过来搭讪。
等吴九狮喝完酒,姜岐收拾饭盒去车厢连接处洗干净。
顺便扫了那群青皮一眼。
不过一群土鸡瓦狗,不足为虑!
才回到自己座位上。
只听见车上广播响起,十二号卧铺车厢有人严重晕车,呕吐不止,需要医生。
“师父,师弟,我过去看看……”
叶清灵听了广播,轻声道。
在她看来,到底医者父母心……
“清灵,别去!”
吴九狮伸手将她拦下。
叶清灵有些诧异看着吴九狮。
吴九狮解释道:“清灵,晕车不是什么大病……”
“干部车厢里的人非富即贵,不要轻易招惹。”
“除了像我刚刚那样故意引人注意,又另当别论。”
他故意毫不遮掩大吃大喝,当然是为了跟叶清灵与姜岐上课。
吴九狮接着道:“清灵,你医术高明,年纪又小。”
“落在某些有心人眼里,那就是事。”
“这是教你们的第二课,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给寻常百姓看病,最多治不好,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若是沾染上权贵,不死也要脱层皮……”
“这一点小七做的不错,那海子里的媳妇儿硬是没要……”
姜岐“哈”地一声,乐出了声。
“师父,教导师姐呢!”
“又拉扯上我!”
叶清灵到底年纪小,虽然通透,还是不及吴九狮这老江湖明白。
歪着头看着吴九狮,手指微微一动,一枚银针当即露了出来。
她的意思是,她的武力足够自保。
姜岐见了,轻轻叹了口气。
“师姐,个人勇武不代表一切啊……”
叶清灵的医术水平神乎其技。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正如吴九狮所说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尤其是在干部车厢那些人眼中……
他可不愿意,这位师姐跟什么权贵搭上关系。
最后不得已身入禁苑,成为御医。
伴君如伴虎……
吴九狮看着叶清灵手指缝里的银针也乐了。
“清灵,等会再看书,等想明白了这事再看。”
“好。”叶清灵合上奇特医书,闭目细想。
片刻后,叶清灵双目睁开,眼神清明透亮。
“师父,师弟,我懂了!”
吴九狮与姜岐都压低声音呵呵笑了起来……
“不错,不错,念头通达的很快!”
叶清灵说完,继续低下头静静看书。
吴九狮目光忽然一闪,低声对姜岐道:“小七,准备扔人!”
下一刻。
一名流里流气的青皮从车厢那头走了过来。
“小妹妹,这天都黑了,还看什么书啊……”
“陪哥哥去那边看看风景……”
“不比坐在这里看书强……”
他话音未落。
伴随一身清喝:“滚!”
青皮整个人从车厢这头被扔去了车厢那头!
瞬间。
整个车厢都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