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也回娄公馆去见我老丈人跟丈母娘!”
娄晓娥噗嗤一声乐了。
说起他的老丈人,姜岐却有些叹气……
还是说说吧……
西厢房门口。
贾张氏一双肉泡三角眼直勾勾顶着傻柱脚下崭新皮鞋。
压低声音,骂骂咧咧道:“小短命鬼,都有皮鞋给傻柱穿!”
“还天天惦记我做的鞋!”
小两口一人推着一辆自行车站在西厢房门。
姜岐故意问道:“贾大妈?您又做鞋哪?”
“今天轮到做谁家的鞋了?”
贾张氏急忙摇头:“不做,不做!”
“谁的都不做!”
“这是棒梗的裤衩子!”
娄晓娥哭笑不得看着贾张氏手里明晃晃的鞋底子……
跟裤衩子怎么都不挨着啊……
朝阳门内大街16号。
娄公馆。
谭岚青见到宝贝女儿回家,满眼是笑。
“晓娥,小七,回来了。”
哪怕这些日子娄晓娥天天往娘家跑。
在谭岚青心里还是想女儿时时刻刻都在自己身边。
娄晓娥笑盈盈地道:“爸爸好,妈妈好。”
谭岚青将娄晓娥揽在怀中:“这孩子,是不是又胖了?”
娄晓娥跺跺脚:“妈妈,我天天回家的!”
“哪里胖了?”
母女两个说着话。
姜岐藏着满怀心事对娄一啸道:“爸爸,我们去书房坐坐。”
书房里的布置陈设也是西式的,大大的办公桌上,摆着一部电话机。
娄一啸让姜岐坐下。
“有事就说吧。”
姜岐开门见山地道;“有件事想跟您谈谈……”
娄晓娥回门那天舞会的情况,让他着实有些胆战心惊。
无论如何,还是提前跟娄一啸打个预防针比较好。
娄一啸在姜岐对面坐下,问道:“什么事?”
姜岐想了想才道:“您知道我为什么将东羊管胡同的家具都换了吧?”
娄一啸笑了笑。
“知道,那套明式家具太过打眼。”
“也是我思虑不周,只想着让晓娥日子过的舒服些……”
“你全部换了是对的,这年头难啊……”
娄一啸的声音也沉了下来。
姜岐叹了口气:“既然您知道这年头艰难,风向不好……”
“为什么晓娥回门那天,要请老四九城里的那些商界名流……”
“这里虽然是独门独院,但是娄家毕竟树大招风……”
“落在有心人眼里,只怕横生事端啊……”
娄一啸点起一根雪茄,轻声道:“我跟他们混迹在一起,算是沆瀣一气。”
“反正是同一出身,蛇鼠一窝也好,一丘之貉也罢……”
“谁都不比谁成分好……”
姜岐静静听着娄一啸说下去。
看这话锋,娄一啸并没有老糊涂。
他或许是想用另一种方式韬光养晦。
娄一啸接着道:“若是莪死命挤去那些不属于我圈子,才叫居心叵测。”
“是图谋不轨啊……”
“小七,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师父关系不好了吗?”
娄一啸敲敲桌子:“要划清界限啊……”
姜岐摇摇头。
“爸爸,没用的……”
“韬光养晦不是这么个养法……”
娄一啸来了几分兴趣:“那你说说看……”
姜岐想起即将到来的岁月。
那些人们……
那段时光……
沉沉叹了口气。
“爸爸,尽早安排准备,还是走吧……”
“这座四九城,待不长了……”
娄一啸悚然一惊。
“小七,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杨厂长,还是聂副厂长提醒的?”
姜岐如今跟红星轧钢厂里两位根正苗红厂长的关系,甚至比他还要好。
当天在婚宴见过,自然知道。
杨厂长还算了,聂副厂长背后可是站着一棵参天大树。
就算是有什么。
姜岐摇摇头,语意沉沉地道:“不是杨叔跟聂叔说的。”
“我只知道……”
“能做的准备,早早做好……”
“还有同仁堂乐家……尽量少来往……”
有些话他只能婉转提醒娄一啸,不能竹筒倒豆子……
不然谁知道乐家那位十三爷会落在那个境地?
眼睁睁看着母亲,妻子,……
最后……
那可是曾经在海子里被接见过的人……
还是站在承天门城门楼子上的人……
十来年前的棒棒北岛那场战争,他还捐献过一架飞机……
娄一啸虽然年年国庆也被邀请去承天门城门楼子,却没有发言的机会。
跟乐十三爷不能比。
娄一啸皱眉道:“乐家也不成?”
“他家与国有大功啊……”
“如今还挂着四九城副城长的职衔……”
姜岐哪里能说出等到那个年月来临,宛若烈焰焚天的境况……
只是黯然摇了摇头。
娄一啸想了想,伸手去拿书桌上的电话。
又倏尔收回了手……
有些事,电话里说不得……
他也是经过沧桑巨变,日月换天的人,准备与后手当然不可能没有……
不过离开契机在什么时候,他还要想想……
姜岐看着娄一啸的神情抬高了音量!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断而不断必有后患!”
“爸爸,您当初送大哥去香江,二哥去粤省广府的决断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