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一个组中的人,若是被其他十一人一致认定为偷懒耍滑,那么可以向屯长申请,调一个新人进来补充。
这个被认定的懒惰之人,自然就发配到苦役营,等待他的绝非好事。
除此之外
表现好的组,屯管事的人,都有表彰和奖赏。表现差的组,屯管事的人,很快就会被一撸干净,沦为卖苦力的普通屯民。
具体的评价标准
那就是挖掘沟渠既快又好,分到的田地产量高,屯组内的人手安分守法,不会无事生非。
哪一个管事都希望手下是这样,那自己面上也有光,能够受到上峰嘉奖。
整个崇明岛村屯的管理,已经探索出相对合理的制度,从而使得这3万余人,能够相对高效的投入农业生产中。
在崇明岛上待了四天,郑国辉给一众管事们灌饱了迷汤,让他们足可以在今后的一年信心百倍的尽心任事,这才乘船离开了。
座船经长江汇入江南河道,辗转以后进入太湖,顺利的停靠在锡山县码头上。
此时,已进入隆冬季节。
天地间一片萧索的寒意,大片枯黄的落叶飘零,早晨起来是一片银白的寒霜。
郑国辉休息一日后,与早已抵达这里的巧月和巧星两个暖房丫头团聚,好好的释放了一下压力。
第二天
便下令全军拔营起寨,返回金陵城,长长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开进。
停靠在锡山县码头的船队,总计50多艘船,运载着满满的货物顺着太湖进入大运河江南段,一路向北汇入长江。
最后顺流直下,早早的先一步抵达金陵城燕子矶码头。
郑国辉则率领大军徒步前进,每日行进六七十里,顶着寒风艰苦跋涉,锤炼全军官兵意志。
刚刚抵达营中不久的家族子弟们,直接面临地狱般开局。
可身上穿着士卒号服,胆敢不听令者杀无赦,这可没有半点情面可讲。
历经两周时间
督标营剿匪大军浩浩荡荡的返回金陵城,在看见高耸城墙的那一刻,很多人情不自禁泪流满面。
这踏马的天寒地冻行军,冷风嗖嗖的往嘴里灌,真的太遭罪了。
返回城中的第一时间,郑国辉就率领手下前往江南提督府禀告。
细节之处,他一直非常注重。
“禀督台大人,卑职奉命前往江南各府县清剿长毛余孽,幸不辱使命,终得凯旋而归,特向提督大人缴令。”堂下的郑国辉单膝跪下,双手抱拳高声说道。
江南提督福珠洪阿从座位上下来,走上前双手扶起郑国辉,看着他脸上皴裂的寒风印记,忍不住唏嘘说道;
“郑大人,这一趟你可是受苦了。为朝廷尽心如此,当可称忠臣良将也,本督台必上折子为你请功,不可寒了将军的一片心啊。”
“督台大人过誉了,国辉既然投入督台大人门下,那就必须要拿的出过硬的战功。才能不负督台大人的赏识,尽心竭力的为都台大人效命。”
“好说好说,哈哈哈……”福珠洪阿仰天大笑起来。
他虚扶起了郑国辉,看着郑国辉坐在下首的座椅上,这才捋着胡须说道;
“郑将军出征三个月有余,一路大破残匪流寇十余股,枭首数千余,真可谓劳苦功高啊!
相关战报已呈送京师,诸位军机大臣赞赏有加,留下了好印象。
今朝返回,定要好好歇息一段时间。
养精蓄锐以备来年,只是……”
说到这里
福珠洪阿的脸色沉了下去,面带忧虑的说道;“郑大人,你知淮军改编的事了吧?哼……他们都投入了江宁将军祥厚麾下,眼见着是要与我们作对呀。”
“卑职仅是略有耳闻,愿闻其详。”郑国辉装作不大懂的模样,双手抱拳拱了一下,说道。
福珠洪阿满脸的不爽,开口直接骂道;“那个杀千刀的李贼子,业已接受朝廷诏令,将“树”(张树声)“庆”(吴长庆)20余营改编。
尤为可恨的是,此贼唆使余部投入祥厚门下,与本督台做对意图昭彰,挑明了要打擂台。
此番作为,实乃神憎鬼嫌也。”
“竟有此事。”郑国辉脸上的神色大变,然后久久的沉默不语。
江宁将军祥厚任职半年有余,手底下屁也没有,只不过是个孤家寡人罢了。
突然得到这近两万淮军精兵强将投靠,摇身一变成为绿营兵,那实力简直就如火箭般穿升起来。
在这江南省
势必形成江宁将军祥厚与江南提督福珠洪阿分庭抗礼的局面,用大白话说,有什么好处都要分一半。
搞不好还是一大半,这让吃独食吃的笑眯眯的福珠洪阿如何能忍?
这踏马简直就是啪啪打脸,福珠洪阿大爷那可是妥妥硬扎根底的宗室子弟,只要是个老爷们儿,啥时候能吃这亏?
这不,就把李鸿章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