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雍这两天挺忙的。
虽然说和裴云腾达成了共识,但韩雍并不像他的前辈冯宪君一样,直接拜在裴云腾身前甘为走狗。
他的骄傲和背景也不允许他这么做。
二人之间的关系,虽然依旧隐隐以裴云腾为中心,但更多地倾向于平等合作。
裴云腾提供资源帮助韩雍稳固自身地位,并且向着更高的位置发展。
而韩雍则是以半官方的身份,做一些裴云腾在商界不那么方便去做的事情。
比如说协调官方力量,维护国内良好的竞技环境,防止宵小入侵。
再比如……搞掉考迪克。
前者在裴云腾压榨系统所提供的技术支持之下,目前做得还算风生水起。
在目前的高压态势下,短时间内,菠菜势力是进不来的。
但后者,阻力就不小了。
考迪克虽然贪婪无度,但背景确实深厚。
世界电子竞技协会更是被他蛀得到处都是他的党羽。
韩雍想要完成这个远大的目标,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而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裴云腾的第一笔赞助——巡回赛的举办权,给转化成实打实的成绩。
但是,有一件事,让他稍稍有点头疼。
还是直播。
虽然说电竞协会同样掌握着那几个电视频道作为比赛的播出渠道。
但一年以来的实践已经强有力的证明了一件事:
对于电竞这样依托于互联网而兴起的领域,网络直播的流量,十万個频道也比不上。
但问题是,当初是自己亲手在联盟和腾海之间,树起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高墙。
难不成现在,要自己亲手去将这道高墙给挖掉?
那他的威信还要不要了?
为了平稳地度过此事,韩会长已经在无数公共场合“无意间”提起过,搞单边隔离是伟大的考迪克总会长的决定,他韩某人只是老实执行罢了。
但即使这样,时机也远远不到。
眼看着预定的比赛时间一点点临近,韩雍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但就在这时候。
“会长,不好了,出事了!”一个心腹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满脸惊惶。
“俱乐部那边闹起来了,派了一群代表过来,要求直接和您对话!”
韩雍眉头一皱,顿觉头痛。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揉了揉发疼的眉心,韩雍有气无力地问道:“他们的诉求是什么?有必要闹得那么大吗?”
心腹看着韩雍这糟糕的状态,咬了咬牙。
韩雍会长这段时间为他整个联盟鞠躬尽瘁,他们这些部下都看在眼里。
在他最虚弱的时候,骤然听说那些俱乐部居然质疑他当初的决定,要求放开对于在咸鱼直播的限制,应该会很伤心吧……
但韩雍都问了,心腹也不能够不回答,只能老老实实地和盘托出。
本以为韩雍听到之后会大受打击,但谁知韩雍听着听着,人也不虚了,神情也不萎靡了,双眼之中竟散发出一股奇异的光芒。
听完汇报之后,他用一种怪异的声音问道:“他们来了多少人?”
“几乎所有的俱乐部都派了代表来,且基本都是各队的经理。”这绝对是规模极高的逼宫了。
但韩雍听了之后,却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用心整理了一下身上那套因为长时间工作而变得有些褶皱和凌乱的正装,朝门外走去。
“既然闹得这么大,说明我们过去的政策确实出现了一些严重的问题。”
“有问题,就要研究,然后改正。”
“请他们去主会议厅,一会儿我们一起商量一下,这方面的对策。”
说着说着,脚下的脚步越来越快,到最后,竟然是迫不及待地小跑了起来。
看得心腹一愣一愣的。
韩会长这是……
是了!
韩会长肯定是不想要我们这些下属为他担心,所以才掩盖了自己脆弱的一面。
哪怕他的英明神武受到了质疑,为了联盟的未来,也依旧愿意放下身段去团结那些俱乐部。
何等的伟大!
……
心腹的脑补韩雍是不清楚的。
他现在只想要找个没人的地方仰天长笑。
什么叫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啊?
还有比这更舒爽的事情吗?
自己刚刚还在犯愁,未来的直播问题应该怎么解决呢,这些俱乐部立马就闹上门来了。
这下自己不就有理由顺理成章地放宽禁令了吗?
至于之前的命令?
那不是考迪克下的吗?
和他韩某人有什么关系?他只是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分会副会长,除了执行命令,什么都做不到。
来到会议室,各个俱乐部的经理已经整整齐齐地就坐了。
无论是对于底层鱼腩还是顶层豪门,咸鱼的直播合同都是无法拒绝的香饽饽。
直播赚到的钱都还在其次,
能不能够挽回一直在流失的粉丝和人气,重新回到聚光灯下,就靠这个了!
因此,明争暗斗的俱乐部们罕见地达成了全部一致,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
韩雍看着台下整整齐齐的一圈,表情管理相当到位,挤出一抹沉重的笑容:“各位,详细说说你们的来意吧。”
作为这次逼宫的发起者,越云经理以代表身份发言:“韩会长,不是我们不服从联盟和协会的安排。”
“实在是因为日子一天一天的越来越难过了,很多俱乐部都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联赛的重开又迟迟看不到希望。”
“没有办法了,这才寄希望于联盟,网开一面,给条生路。”
虽然这次逼宫声势浩大,但真正到了执行的时候,又干脆利落地怂掉了。
韩雍可不是冯宪君。
冯宪君的一切权势都来源于联盟,而联盟的权势又来源于各大俱乐部建立的电竞盛世。
没了俱乐部的支持,冯宪君什么也不是。
但韩雍不一样,他牛逼,来源于他真的很牛逼。
裴云腾这样的互联网王者能够不甩他的面子,荣耀这一堆中小微企业可做不到。
本来质疑人家的决定就是很得罪人的事情,不能再在言语上有所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