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雍站在久违的腾海大厦门口，内心直犯嘀咕。

上次他来的时候是心高气傲，而这次，那可就有点生死难料了。

早知道上次态度就好一点了。

但现在后悔也没用，他要做的，就是和裴云腾服软，然后想办法从这摊烂摊子里脱身。

以这次官方介入的速度，很明显是动了真格的了。

裴云腾至少在国内的电竞领域，已经掌握了某种名为“大义”的武器。

这东西对于欧陆的考迪克可能没啥影响，但对于国内的韩雍自己，那可真是刀刀破防出暴击的。

叹了口气，韩雍也只能在腾海前台的带领下，来到了裴云腾的办公室门口。

推开门，只见裴云腾正坐在一旁待客用的沙发上，似笑非笑地对着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韩雍在客座坐下，拿起手边的茶杯胡乱抿了一口，心乱如麻的他也品不出多少字未来。

他咬咬牙，还是抢先开了口：“裴总，我这次冒昧拜访，是想为之前的摩擦和不愉快，和您道个歉。”

他站起来想要鞠躬，但却被裴云腾笑着按住了：“不着急。”

这份奇怪的态度，让韩雍本来就不平静的心境，愈发开始打鼓了。

“韩会长，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裴云腾品了口茶，不疾不徐地问道。

“为什么，我当时会如此干脆地拒绝你们的合作请求？仅仅是因为你的态度不好吗？”

韩雍思考了好一阵，才斟酌着用词回答道：

“我认为，应该是我们世界电子竞技协会的能力，并不足以建立裴总所希望的联赛吧。”

“既然如此，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们的能力会不够？明明你们拥有如此雄厚的背景和人脉。”

“还请裴总不吝赐教，为我指点迷津。”这句话可能是韩雍今天进了这栋大厦之后，最真心的一句话了。

说及正事，裴云腾脸上的笑容稍稍被认真取代：“因为你们是收割者。”

“纵观贵协会的所作所为，往往是在某个电竞项目，或是某档游戏做出成绩之后，出面收割它们的果实。”

“就比如荣耀，当这款划时代的游戏野蛮生长，达到一定的规模之后，你们是介入了，整合了资源，做起了联赛。”

“但你们却并没有把这块蛋糕做大的耐心，只是一味地分食着已经有的利益。”

“炒作明星，收割流量，狂接代言，却连一套能够保证基本的公平公正的比赛规则都懒得制定。”

裴云腾摇摇头：“不去扶持行业健康发展，只追求粗暴的快速变现，这不是领头羊应有的担当。”

听到裴云腾如此明显的批评，韩雍有些不爽，但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毕竟事实就是，他们被裴云腾给按在地上摩擦了。

但除此之外，不知道为什么，韩雍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裴云腾此时的口吻，似乎多少带了那么一点说教的味道，以至于让他突然有了些许的既视感。

以前在家里，他的长辈们想要教他一些人生经验什么的时候，似乎也是差不多的感觉……

韩雍突然浑身一个激灵，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件事：

裴云腾这态度，怎么看都不像是在面对一个敌人。

反而更像是……

难不成……

韩雍整个人的态度一下子就热切了，双眼之中立马带上了浓郁的诚恳之色：

“还请裴总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