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根本不是在勤务院任职,而是被派到了蒲阴山。
此举完全违背了李相鸣与纪家的约定。
可当他报告给家族,申请调回的时候,却遭到了家族的无视。
纪家,并不在乎他在勤务院还是蒲阴山。
换言之,他是家族的弃子。
纪时伦对此自然无法接受,可他改变不了什么,只好默默忍受着这一切。
此时被林浩戳中痛处,不由恼羞成怒。
正当他要跟林浩唇枪舌战的时候,迟来勇突然脸色凝重,低声说道:“快看来人。”
纪时伦和林浩回过头,瞧见两个身穿玄衣的青年男子走过来。
“看衣服纹路,像是梅岭耿家的鬼修。”
吕茂也看了过去,眼神忌惮。
对于他们散修而言,鬼修是万不可得罪的存在。
因为谁也不知道他们招魂幡下藏着多少鬼魂。
“耿家不在蒲东吧?怎么他们也来了?”
林浩疑惑问道。
“李家可是筑基大家,他们的邻居,自然不会是周边的练气家族。耿家虽位于蒲县东南,却也算得上是李家的友邻。”
迟来勇解释了一句,又道:“耿家来了的话,恐怕积木岩柳家也会参加婚礼,我们买到的焚煞丹,就是出自柳家。就是不知道最南边的红石谷秦家会不会来人。”
迟来勇话音刚落,又有两人联袂来到谷口。
其中一人是个样貌英俊的青年,另一人则是个面如寒霜的女子。
“柳家和秦家的人!”
迟来勇倒吸一口冷气,果然还是来了。
他认不得两家的修士,但两人衣服上的纹路,却不乏秦、柳两家独有的标识。
“蒲县东部、东南一角最大的几个修真家族都来了吗?”
吕茂叹息一声,自打狂狮猎妖团壮大后,他便一直在想办法脱离李家的掌控。
但现在看来,还是为时过早。
李家不仅仅只有李家,他必须考虑到李家的影响力,以及他们的盟友。
三大家族的代表进入长阳谷,瞬间引发热议,而谷外到访之人,仍络绎不绝。
“李家还是有实力的。”
来婆婆感慨道。
身旁的大饼脸青年,却无比焦虑:“来婆婆,我们真要进谷?”
“怎么?你怕了?”
来婆婆转而看了他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平日里你欺负一些凡人就算了,如今参加个婚礼也瞻前顾后,真不知道张璨是如何教导你们的。”
大饼脸青年涨红了脸,辩解道:“若是参加别人的婚礼也就罢了,怎地要参加那个李相鸣的婚礼?”
提起李相鸣,大饼脸青年心有余悸。
前段时间,他被李相鸣用绳子卷住,当成武器随意甩打。
若不是来婆婆特意留手,加上他皮糙肉厚,早就一命呜呼了。
王武那小子现在还趟床上呢。
“放心,李家不是虎狼,不会吃了我们。”
另一旁的谢道人随口说了一句,李家不是兽魂宗这等邪教。
相反,李家行事有自己的规矩,偏向正道。
他们不可能在自家精英族人成亲之日大开杀戒。
因此他们此行,几乎可以确定是安全的。
“可我们来此的意义是什么?”
大饼脸青年继续问道。
“自然是看看李家长什么样。”
来婆婆瞥了他一眼,解释道:“若想在蒲东立足,就绕不开李家,我们对于李家闻名大于见面,难得他们全面开放长阳谷,自然要过来看一眼。”
“而且来此的都是修士,参与这等盛况,也能开口你们的眼界。”
来婆婆说完,不待大饼脸青年回应,率先走向谷口。
谢道人紧随其后。
大饼脸青年无可奈何,只好跟上。
进入谷中,两排火红的灯笼高高挂起,随风轻轻摇曳。
道路两旁摆放着精心修剪的花卉,五彩斑斓,争奇斗艳。
花丛中,偶尔可见几块奇石点缀,更显精致。
谷中的溪水潺潺,清澈见底,水面上漂浮着几片花瓣,随着水流缓缓前行,为这喜庆的日子增添了一抹灵动。
谷中的建筑也经过了精心布置,每一座房屋都挂上了红绸,门窗上贴着大红的“囍”字,洋溢着浓浓的喜气。
凤鸣楼前,一座临时搭建的高台矗立其中,台上摆放着各种喜庆的装饰,彩带飘扬,花球点缀。
高台周边,则是无数张台案,案上摆放着各种水果点心和茶水。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有修士入座。
现场变得热闹不已,许多人都在相互交谈。
柳先毅见状,感慨道:“清凉山曹家之女,听说还是个驭兽师,李家赚到了呀。”
“在你眼里,女子出嫁,就是为了交换利益?”秦正茹冷言插嘴,面露讥讽。
“哪里哪里!”
柳先毅冒出冷汗,连忙否认。
秦正茹跟个悍匪似的,一言不合就动手,他是一点都不想与她相处。
偏偏自己跟她有婚约在身,此番奉命来参加李相鸣的婚礼,也不得不带上她。
难啊!
为了让秦正茹忘记刚才的话,柳先毅拼命岔开话题。
忽然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身材高大的老道,忍不住碰了碰秦正茹。
“你找死?”
秦正茹法力上涨,一副祭出罡龙枪的模样。
柳先毅被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筑基修士!我看到筑基修士了,你不好奇吗?”
闻言,秦正茹皱起皱眉,看向老道人。
那老道似乎察觉,转过头冲他们微微一笑。
“果真是筑基修士。”
秦正茹脸色凝重,一个筑基修士怎么会来参加练气小辈的婚礼呢?
要么是师父,要么是亲族。
但看对方装扮,身旁也没人服侍,却像是个散修——一个与李家特别亲近的筑基散修!
李家不止一个筑基修士。
同样,柳家、秦家也不止一个。
多出一人固然好,但并不能大幅增强家族的力量。
然而,筑基散修的意义不一样。
如果就连已经筑基的散修都对李家投怀送抱,那些练气期的散修呢?
家族修士再多,那也是一家之力,与庞大的散修群体根本无法相比。
如果李家能掌控周边,特别是蒲阴山的散修,那么李家的潜力该有多大?
“我去打听一下此人。”
柳先毅低声开口,正要离开。
这时,鞭炮声声、乐声震耳。
李诚康亲自上了高台,主持婚礼。
经过一番开场白后,李相鸣身着一袭大红喜袍登场。
他头戴金冠,手持红绸,骑着一匹纯白色骏马,英姿飒爽,神采飞扬。
在李相贞的牵引下,白马缓缓走向凤鸣楼。
又是一阵锣鼓喧天,一群身着盛装的伴娘,手持彩带,面带喜气,拥护着新娘出来。
新娘身着华美的嫁衣,头戴凤冠,面遮红纱,宛如天仙下凡。
“延菌,上马。”
李相鸣微笑着伸出手掌。
被数百修士围观,曹延菌羞涩地点了点头,伸出自己的纤纤玉手,被李相鸣一把拉上马背。
两人骑着白马,踏上高台,在万众瞩目下,依照传统礼数开始拜堂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