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满天飞之下,天下世族固然惊恐万状,天下百姓也是惊骇莫名!
……
长安皇宫,甘露殿内。
李治接到李贤遇刺的密报,顿时感觉自己手脚冰凉,如同置身冰窖之中,他是前脚刚刚准备启用李贤,还没有来得及下达圣旨,偏偏身在洛阳的李贤就被刺杀。
而且是大白天,光明化日之下,刺杀堂堂一品亲王,左卫大将军,凉州大都督、雍州牧,这让李治非常生气。
他气得脸色铁青,浑身颤抖起来。他失手打翻了茶盏,秦浩信大吃了一惊。
李治站起身,再也压抑不住胸中的怒气:“愚蠢——昏聩——猪猡!”
秦浩信等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怎么劝李治。
就在这时,武则天走进来诧异道:“陛下,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
李治愤愤地道:“六郎,六郎……”
武则天与李治接到的消息,前后差不多,只不过李治现在是没有政务压在身上,可以随时查看,而武则天却因为政务分心,还没有来得及查看洛阳的消息。
武则天不解地道:“六郎怎么了?”
李治扭脸望着武则天道:“六郎……六郎遇刺,生死未卜!”
武则天脸色刷一下变得煞白,她用手地握着李治身边的御案,这才没有让她失态:“谁干的?”
“你说呢?”
李治没好气地道:“这天下,谁敢刺杀六郎?”
武则天咬咬牙,她太过用力,指关节开始发白,她的大脑里闪过无数中可能。
李治愤愤地道:“陇右河湟,乃大唐要地,关中屏障,如果陇右河湟丢了,关中还保得住吗?”
武则天惊讶地道:“陇右河湟如此重要,就算不派一只虎将坐阵,也要派一只恶犬子,陛下准备用六郎?是何道理?”
李治苦笑道:“吐蕃拥有四五十万兵马,陇右河湟驻军便不能少,十数万大军掌握在谁手中?唯有掌握在皇子手中,朕才能安心,大唐才能无忧,六郎去陇右,只是历练,关中与河湟之间,有高山河西相隔,他们若对河湟动兵,稍有调动,关中便能知晓,六郎不懂军事,也没有什么大干碍!”
武则天叹了口气:“陛下,还请保重身体,臣妾准备派人前往洛阳!”
武则天对于李治要重用李贤的打算,并没有干涉,她最擅长的事情,其实就是借力打力,她一直在等这个机会,等着李治自己主动重用李贤。
很多事情,都是在武则天的算计之中,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李贤居然在这个关键时刻日遇刺。
李治摆摆手道:“多派些御医过去,一定要保住六郎!”
李治的现在还有四个儿子,李弘、李贤。李显。李旦,其实李显一直装着玩世不恭,李治压根就没有考虑他,反而是李贤在大非川之战失利的时候,挺身而出,在不借助朝廷的情况下,利用弘农杨氏的财力,稳定了河湟局势。
特别是薛仁贵回来以后,对李贤的评价最高,在薛仁贵眼中,李贤是皇子之中,最知兵的皇子,当然这个评价是出自李贤帮助薛仁贵收拾了郭待封,也替薛仁贵反败为胜,如果不是李贤的帮助,薛仁贵必败无疑。
这也算是薛仁贵对李贤役桃报李,特别是李贤更是把打造多种战车功劳,也分润给了薛仁贵,薛仁贵现在负责军事改革,也占了李贤的大便宜,这个军事改革,也是李贤发起的,只要薛仁贵完成这个军事改革,他就会成为大唐军中第一人,自李靖、李绩、苏定方之后的军中顶梁柱。
李治可不认为李贤前往凉州会是挂名,如果不是李贤得罪了天下世族门阀,他可没有再当皇帝的可能了,李治也不敢把这个军权交给李贤。
得罪世族门阀,反而成了李贤最好的护身符,没有世族门阀支持,李贤只能成为将军王,如初唐时期的江夏王李道宗、河间王李孝恭一样,替大唐打江山,守江山。
武则天回到立政殿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召集了她的谋臣明崇俨,明崇俨当然也知道了李贤遇刺的消息,他不仅迅速来到宫中,还在第一时间拿出了部分证据。
明崇俨虽然是武则天的人,可事实上,他从武则天手中还真没有得到多少钱,因为出身的问题,武则天也没有赏他做什么大官,反而是李贤前前后后送了他不少钱,不仅让他成了在长安、洛阳有豪宅,还过止了妻妾如云的日子。
“拜见娘娘!”
武则天开门见山地问道:“崇俨先生,劳烦先生算算六郎……”
“臣在来时,已经为雍王卜了一卦,乃大吉之卦,雍王并无性命之忧!”
明崇俨敢向武则天这么说,其实是因为李贤并没有隐瞒伤势,而是告诉了明崇俨,也让其保持神秘。
武则天听到这话,这才松了口气:“那凶手……”
“煮豆持作羹,漉豉以为汁。萁向釜下然,豆在釜中泣……”
武则天听到这里,脸色阴沉起来:“来人,传太子……”
“太子刚刚进宫了,此刻应该在甘露殿!”
“啪……”
太子李弘刚刚进入甘露殿内,他的脸上被李治扇了重重一个嘴巴。
李弘嘴角被打破,鲜血流出,他身子一个趔趄,他直起身子,恶狠狠望着李治:“父皇,为什么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