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虎真诚的眼睛望着刘松,一字一顿道:“那我也去!”
刘松微微愣怔。
刘虎接着道:“二郎,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读书,我也一并在学堂厮混。朱夫子讲那个什么侯列传,里面怎么说得来着?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即五鼎烹!”
刘松望着刘虎,待了片刻,轻轻一笑,指了指旁边的茶酒铺子:“这些事,日后再说,先吃饭。”
刘松带着人来到酒食铺子里,他一眼就看到位于一个包间门口,站着一班护卫,这几名护卫他看着有些眼熟。
刘松是雍王、凉州大都督李贤的假小舅子,李贤只是提了一嘴刘四娘,自从军中传出刘四娘是李贤的宠妾,其他将领才不敢给刘松使绊子。
可这几名护卫隐隐约约见过,直到刘松坐下来,他这才想起,原来这是当初李贤身边的柳月儿的人。
刘虎望着这间普通的酒食铺子,笑道:“今天我请!”
“你请,这年不过了?”
刘松大手一挥:“店家,把硬菜都端上来,再上四坛好酒!”
位于刘松不远处的一桌,是四名便装男子。
刘虎看着四人正在风卷残云地吃着东西,每个人身边都竖着一把横刀。
刘松皱起了眉头,低声问道:“江湖人?”
商国安淡淡摇头轻轻道:“有股子官味。”
刘松神色一凛,看了看一头雾水的刘虎,又追问道:“认识吗?”
商国安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冲咱们来的。”
“那就不要惹事!”
就在这时,一名喝大了的壮汉笑道:“长安城里出了大事,你们可知道?”
“什么事?”
另外一人急忙问道。
“据说太子前天带着人强闯雍王府,气得雍王殿下连刀都拔出来了!”
“到底为什么啊!”
“据说是为了一个女人!”
“胡扯,太子和雍王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大动干戈,这天下最漂亮的女人不都在宫里吗?雍王也抢不过太子啊!”
“极是……正是如此……不错……有理……”
黑脸的壮汉喝了一口道:“所以……!”
众人望着他。
黑脸汉子道:“是为了一个男子……”
众人一片哗然。
“荒谬……一派胡言……原来如此……原来雍王居然好男风!”
“狗屁,你道听途说来的只言片语,少在这里卖弄!”
“怎么说?”
“据说太子门下通事舍人契苾明,前往明月楼喝花酒,被雍王殿下一顿收拾,太子就坐不住了,带人打到雍王府!我是认真的……半点不打诳语……好男风的不是旁人……太子!”
刘松听到这里,不动声色。
几名壮汉吃过酒,找东家结账,在四人离开酒食铺子。
刘松打了一个眼色,一名护卫急忙跟上去。
良久,护卫沮丧地回来:“跟丢了!”
刘松叹了口气道:“跟丢了就算了!”
刘松转头,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几名熟悉的护卫,也是刘松怀疑是柳月儿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刘松心中明镜,隐隐明白了什么。
……
长安城外,一辆四轮马车缓缓行驶着,周围都是李贤的护卫。郭怀亮紧跟着马车。
李贤坐在马车里,杨盈秀坐在对面,她伸手拨弄了着红泥火炉,当然不是为了煮茶,而是为了取暖。
透过车窗,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落雪,李贤脸上浮现凝重之色:“那只黑手又出现了!”
杨盈秀道:“你的意思是,关于那个谣言?”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长安城里开始流传关于太子李弘的谣言,太子李弘居然好男风,他与契苾明的事件被描绘得有鼻子有眼。
刚刚开始还只是李弘与契苾明的爱恨纠葛,后来传着传着,又变成了郭瑜,要知道说李弘与契苾明有关系,大部分人还会相信,因为这个契苾明长得阴柔,而且极为帅气。可郭瑜呢?五大三粗,虎背熊腰……
不过正是因为加入了这段精彩描写,李弘的名气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杨盈秀喃喃地道:“甚是奇怪!”
“我也感觉奇怪!”
李贤百思不得其解,对付太子制造谣言,这可是诛九族的罪名,一般人可不敢这么编排太子。可问题是,对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杨盈秀道:“会不会是英王?”
李贤摇摇头道:“但凡做过,必定会留下痕迹,英王不会如此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