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柳月儿的要求不过分,李贤自然是同意这个交易,如果她过分,妄图拿捏李贤,李贤决定让柳月儿这个债主消失。
只要债主没了,李贤也不算是违约,也不属于失信于人。
李善道:“可惜了,这个柳娘子是一个人才!”
李善这段时间与柳月儿接触更多,这让李善对她非常钦佩,她虽然是女流之辈,却管着一千多人的商队,要手段有手段,要智谋有智谋。
在李善看来,李贤最好是纳了柳月儿,李贤就多了一个贤内助。
李贤淡淡地道:“什么是人才?甘于为王本所用,又能够为本王所用的,才是人才;那些不能为本王所用的,甚至是效命于敌人的……这样的人才,非杀不可……!”
李贤对柳月儿谈不上喜好,当初被迫与柳月儿交易,可是这个柳月儿的身份实在让她怀疑,偏偏李贤根基太浅,还查不到柳月儿的根底。
这让李贤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在经历了大非川之战,李贤明白感觉投靠武则天其实也不是什么好办法,符合武则天的利益,这样的人,武则天会重用,不符合武则天的利益,这样的人,武则天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除去。
裴炎是武则天夺权的第一功臣,他的功劳不亚于早期的许敬宗,身为宰相的裴炎并未谋反,但是为何却被武则天以谋反罪下狱处死呢?因为武则天在武三思的建议下立武氏七庙,以及封武氏先人为王的时候,裴炎立即站出来表示反对。他反对的根据是怕出现吕雉封王的局面发生。
在那个时候,裴炎就站在武则天的对立面,于是裴炎被武则天打入死牢,随后处死。
一旦那个时候,李贤该怎么办呢?那个时候,他肯定会再次站在武则天的对立面,一样会被武则天打击,所以李贤想要做到是,尽可能地远离中枢,尽可能地培养自己的势力。
在李贤看来,什么都是虚的,唯有钱财和兵马才是最实在的。
李贤走出下榻的院落,看着天色灰蒙蒙的太阳,他缓缓闭上眼睛,下定决心,自己要好好活着。
在李贤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柳月儿一袭青色圆领儒衫,不施粉黛,反而显得有些英武之气。
柳月儿躬身道:“拜见大王!”
李贤淡淡笑道:“此地不是说话之地,上车再说!”
这是李贤的座驾,一辆特制的四轮马车,不仅加装了桥式减震装置,还用蒙着牛皮护甲做成车厢,车厢里非常宽大,靠近左侧窗户的位置,是一张沙发,沙发前则是一张桌案,桌案后,则是一张胡床。
此时的案几上,摆放着一只红沪小炉,小炉上坐着一个茶壶。柳月儿上车以后,主动跪坐在桌案对面,开始煮茶。
李贤上了马车以后,微闭着眼睛,舒服地靠在靠背上,淡淡地道:“本王现在有权,自幕长史以下僚属,你想举荐何人为官,本王为你操办!”
柳月儿莞尔一笑:“大王的意思是,只要大王兑现这个承诺,咱们以后再无瓜葛?”
“自然是再无瓜葛!”
李贤道:“从今以后,你走你的独木桥,本王走本王的阳关道!”
柳月儿指了指自己道:“那好,奴举荐奴自己,雍王府,请大王随意赏一个正六品的官职!”
“胡闹!”
李贤没好气地道:“柳娘子,你这是在逼着本王做不想估的事情啊!”
其实李贤此时对柳月儿已经动了杀心,她的要求李贤无法满足。
唐朝虽然政治开放,女子也可以为官,但是这些官职可不是三省六部的流官,而是内官和宫官。
柳月儿淡淡地道:“大王是准备毁约吗?”
“整个雍王府可没有正六品的女官,你让本王怎么做?把你推荐给皇后?你这是要害本王!”
李贤不客气地道:“现在给你两条路,五千石粮食,本王加倍还你,第二条路,那就是给你三千贯或者同等价值的财物!”
柳月儿将茶倒在茶盏里,淡淡地道:“大王说谎,雍王府有正六品的官职,但是大王不舍得而已!”
“胡说,雍王府只有两个正六品的官职……”
“谁说只有两个?”
柳月儿一脸认真地道:“大王再想想!”
“不可能!”
李贤坚决地道:“本王已经想过多次!”
“雍王媵呢?”
李贤愣住了:“你……”
唐朝亲王妃一人,视为正一品,孺人二人,视正五品;媵十人,视正六品。
柳月儿一脸认真地道:“一个正六品的媵难道不可以吗?”